,似骄阳,居然让人心头一暖,刹那间竟使人忘却长安的酷寒。
裴无端回过神来,道:“那某就先告辞了。”还未等应映宗回话,人就已经驾马走了。
应映宗见应昭昭下了马车,连忙将手里的东西揣进袖子里,捏着应昭昭微翘的鼻梁,轻摇着她的脑袋,教训道:“又去哪贪玩了?祖母可还在正堂候着你呢。”
待应映宗松手时,应昭昭的鼻子已经泛红,到底是冻着了还是被应映宗捏红的,那就无从得知了。
“大兄,你可不能似次兄那般欺负我。”应昭昭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面对这种情况,应映宗想都不用多想,定是又要让他圆场了,应映宗满脸意料之中的样子,道:“说吧,又要大兄怎么帮你?”
应昭昭又是一副诡计得逞的模样,笑笑道:“是祖母应允让我去林园游玩,所以这次啊,可用不上大兄帮我。”说罢,自己便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
应映宗跟在她身后,瞧着她还是似儿时般爱跟自己打趣,渐渐地笑容挂在了脸上。
进府后,应昭昭忽地问起:“对了大兄,方才是哪位将军?”
应昭昭的注意力全在映宗身上,还没来的及注意,那人就已经离开了。
应映宗被她这句话弄的哭笑不得,解释道:“他可不是什么将军。”
“那他来找大兄是为何事?”应昭昭忧心会不会是边关起了什么变故。
应映宗担心被她猜到些什么,索性就都不告诉她罢:“小孩子问这么多作甚。”
“小孩子?祖母都开始给我挑郎婿了。”应昭昭有些埋怨地将“郎婿”二字强调了番。
应映宗听着倒是挺舒坦,调侃道:“哟,祖母对你的婚事竟这般上心?”
“嗯。昨日清晨我去给祖母问安,刚到门口就听她跟辅清姨聊着呢。”应昭昭边走边掰着手指头说:“什么柳太保之子,徐大夫三子,赵侍中次子,何祭酒四子。”
“都是书香世家。”
应映宗突然就明白了祖母这择孙婿的标准——能做老身孙婿的只能是书香子弟!
“嗯。那昭昭不管是嫁于其中的谁都得受罪了。”
应探看不知何时出现在应昭昭身后。他和应映宗估计是想到一处去了,只是应映宗没将话说的这般敞亮。
昭昭在家自在惯了,且抄五遍《上经》都跟要了她半条命似的,在那样的家族里去,这啊那啊的条条框框给拘着,不纯属是吃罪去的吗?
“诶?要不昭昭寻个武将嫁了得了,武将自然就没有那么多规矩。”应探看提出了个没头脑的建议。
应映宗一听这话不得了了,先是在应探看后脑勺上来了个重击,后教训道:“说什么呢,若是叫祖母听见今日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这话才让应昭昭想起来:“次兄,祖母可睡着了?”
应昭昭猜到大兄刚才在门口是吓唬她的,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问上了一句。
“早睡下了。”
这下应映宗心虚了,七年不见,不曾想这丫头居然变得聪明了许多,不好哄喏。
“对了,今日在朝堂上,圣人给升了什么官?”应昭昭问。
父兄们早早地去了大明宫,应昭昭用过午膳前往林园他们都不曾回来,心想着应该是被诸公拉着吃酒庆功去了。
谁知他俩一听这话,都将脸黑了下来。
“怎…怎么了?”应昭昭试探地问了句。
“阿爷首功,擢升诸卫羽林千牛将军。”应映宗道。
应昭昭喜笑颜开,道:“那是好事啊,阿爷能长留长安了。”
阿兄们都不做反应,应昭昭这才意识到不对劲:“那…那你们呢?”
“次弟平调至定远将军,来年开春,便要跟我去关内道任职。”应映宗又说。
都没升迁?!
应昭昭楞住了,“圣人这是在……”
连她一个小娘子都能看出来的事,她不信父兄们看不出。
“可是…为什么?”
“昭昭,早些休息,别想这么多了,听话。”应映宗苦笑着摸摸应昭昭的头,安慰她。
“是啊,这些事在朝堂上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应探看将旧话提出来想着逗逗她:“你啊,还是好好想想到底嫁给哪位小书生吧。”说罢,又在应昭昭额头的花钿处轻弹了一下。
两位兄长已经将她送到了房门外,于是自己便焉哒哒地进去了,当她转身准备和上门时,阿兄们依旧是笑盈盈地看着她,应昭昭回了一个苦笑,轻轻将门合上。
应昭昭躺在床上,怎的也无法入眠,想到过不了多久两位兄长又要前往关内道,心里头难免不舍。
可是为什么?难道阿兄们在边塞之地受了七年的苦还不够吗?这长安城中的武将世家如此之多,战功高于应氏的更不在少数,圣人又为什么单单如此忌惮我们应家?
想来也是,应家祖上全是以军功获得的官位,圣人年迈,对应家怀有几分忌惮也是应该。
如裴无端所料,今夜的雪果然下的比前些日子更猛了些,当他到府门口时,看到了柱子后面露出的白色衣角,不用想,定是逢源。
裴无端下马,将缰绳递给一旁值守的朔方军:“天这么冷,回去休息吧。”
柱子后那人听见了裴无端的声音,从柱子后现出身子,果然是他。
“等我很久了?”裴无端步上台阶,问。
逢源双手环抱着剑,摇摇头,随后将府门推开,跟着裴无端进去了。
裴无端边走边问:“军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