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来”。
“主子今日不戴这个了吗?”芷兰不解,却也招手示意一旁的候着的婢女去取木匣子来。
这金丝攒玉凤簪的年岁不算太短,却能看出主人极其爱护,不曾有一丝划痕。
霍卿荣手抚摸着不经就想起自己刚得到这簪子时的场景。
那是旧年的最后一晚,守岁守得迷迷糊糊的卿荣窝在母亲榻上,快要睡着的时候猛地被外头的烟花惊醒,想起还在守岁,强撑着坐起来。
这时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揉了揉她的额角,引着她伏到母亲膝上,她刚要开口想说点什么好打跑瞌睡虫,这流光潋滟的宝贝就落到了霍卿荣的发间......
“主子,匣子取来了。”芷兰的话打断了霍卿荣的思绪。
霍卿荣接过匣子,将簪子放进去,合上盖子,扣上锁,然后递给芷兰淡淡的问道:“你说这东西,做贵妃的生辰礼如何?”
芷兰知道霍卿荣有多宝贝这簪子,心下替她不舍:“这多贵重啊,那个贵妃怎么配?”
“我如今拿着它也戴不出去,一国最受尊敬的女人,才能配这样的宝贝啊。不如送去它该去的地方。”霍卿荣最后看了一眼木匣子,然后亲手递到芷兰的手里:“拿去思朝阁,阁。”
饶是芷兰一向最听霍卿荣的话,此刻也在犹豫着没动,芷兰是真的替霍卿荣不值。
霍卿荣看着芷兰一脸纠结,脸都皱成包子了,不由觉得好笑,叫她把耳朵凑过来吩咐了几句话。
听得芷兰眼睛嗖的一下亮起来,惊呼道:“主子说的是。”然后蹦蹦跳跳拿着匣子亲自跑了这一趟。
又来说这次出席宴会的衣裳,霍卿荣确是还没想好穿什么:既不能太打眼让人挑出错,最好只让太子眼前一亮,的确是值得好好思索一番。
熟料去而复返的芷兰带着雀跃跑回来:“奴婢刚出府就碰见思朝阁那边来送衣服料子,想着簪子一事不急,索性-奴婢下午跑一趟也是来得及的。”芝兰边说边笑嘻嘻的拿过帕子替霍卿荣擦起手来。
霍卿荣一抬眼,满含笑意的瞧了一眼芷兰:“你惯是会阳奉阴违。”
说着门外已经站着捧了许多衣裳料子的丫鬟,芷兰摸摸鼻尖笑笑:“主子别取笑我了,就不奇怪好端端的那边送衣裳来作甚?”
想起昨日思朝阁门前一事,无非就是给她赔罪来着。
芷兰看霍卿荣毫不在意,想也知道以主子的智慧肯定能猜到此事为何,“主子看人还是这样准,这掌柜倒是个有眼力劲儿的人,还晓得来赔礼认错。”说着上前翻了翻送来的这些料子。
抿了口茶水,霍卿荣不紧不慢的开口:“昨日事虽小,可也见得我说下去的话没被他们当回事,念在他将思朝阁管得不错,领个小责罚,此事就算了了。只是,若再有下一次,就别怪我拿他杀鸡儆猴。”
“奴婢等下就将话传过去。”芷兰福身领了话,又去翻看那些衣服料子,“主子,这匹料子像是南灵来的,和您从前那件雪花纹的织法倒是一样呢。”
那件雪花纹,霍卿荣倒是有些印象:年前从一个商队那儿买来的,纹样瞧着新颖,只是她嫌弃那半见黄深一分太浓,淡一分太素所以从未穿过。
想到这霍卿荣招招手,让芷兰把那料子拿过来。
料子确实是好料子,触手丝滑柔软,织法繁复,清新的青白玉色绣着青松暗纹,摆动间仿佛可见松针晃动。
“不愧是南灵的料子。”芷兰捧着料子凑到眼前仔细瞧着,又捧到霍卿荣眼前:“主子,确实和那件雪花纹是同一种呢,您瞧。”
霍卿荣瞧了一眼,确实是同一种织法,于是招手叫芷兰把那雪花纹也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