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工,这么一天马行空的联想,江渺被自己逗的窘迫,低了头继续打消消乐。
两人在院子里吃饭,李明琮不大乐意,怕她在院子里冻感冒了,江渺也没那么羸弱,说市区都看不到这么清亮的天。
李明琮这才遂意,两人偶尔聊几句,时间过得也快。
只是村子里都睡得早,七八点就非常静谧了。
李明琮觉得她一姑娘爱干净,在院子里捯饬了一处墙角,拉了帘子给她挡住,“洗澡你得三五分钟快点解决,洗头就白天洗吧,咱没随身带着吹风机。”
李明琮烧了热水,她速战速决,洗完就迅速披上大衣跑进屋里,李明琮早就铺好了床,就这三五步,她还是给冻的打哆嗦。
李明琮从里屋出来,让她进被窝里暖和,江渺不疑有他,掀开被子就溜进去。
这火炕着实不一般,热腾腾的,暖意迅速席卷了全身。
江渺心满意足地躺着。
李明琮也去洗漱了下,周围太安静,李明琮也有意循着村里的作息,估摸早上四五点人就都起来了,于是提醒江渺早睡。
奈何今天一天什么都没做,平日里也有着晚睡的习惯,才八点多着实太早。
江渺抱着被子翻了个身。
李明琮闭目养神酝酿睡意。
“要不你随便给我说点儿什么吧,”江渺往他旁边靠了靠,侧身摸黑看他,然后点开手机看看,“八点零五,我睡不着。”
李明琮问她恐怖故事听不听。
江渺伸脚踢了他一下,“荒山野岭的你讲什么恐怖故事。”
“水浒传?”
“……”
江渺放弃了让他讲故事的想法,叹了口气去摸手机,企图再打两局消消乐酝酿睡意。
李明琮没来由说一句,“快过年了。”
她随口说,“知道。”
李明琮静了静,江渺看着屏幕,其实也不难猜出李明琮在想什么。
——这儿距离她家也不过开车几小时的路程。
但江渺心里也清楚,如果父母在家,肯定会试图联系她,然而此时半点儿消息没有,她也怕有了希望又落空。
两人略有无言,一会江渺有点困了,就放下了手机。
李明琮估计也还没睡,江渺跟他说了声晚安。
两人在这倒也轻松,没了城市里的喧闹,时间过得很慢,江渺也珍惜这样的日子,好似心里也知道,这样的生活难得。
临近过年,村里热闹了不少,主要还是在外务工的年轻人返乡,村里也多了不少轿车和摊子卖过年的东西:对联,窗花,红包之类的小物件。
江渺看着小孩子,心里空落落的。
这两年过年都是自己一个人过的,以前林记者还邀她去家里吃年夜饭,江渺也怕自己去了让人不自在,但林记者一直邀她,也就只好买了点东西去了,林记者家里条件也一般,女儿在外上学,饭桌上一直说着年轻人的话题,林记者让她俩多说话,奈何江渺接不上几句。
这回虽然就她和李明琮两人,他还是挺庄重地拟了个菜单过问她的意见。
江渺当然没意见,说很丰盛了。
李明琮说,“那我明天一早去买菜买肉,不然再晚两天就买不到了,你明天多睡会吧。”
江渺也没意见,跟着李明琮早早休息。
只是这会,大约也是因为回来过年的年轻人不少,前几天晚上八点就安静的外面还有点窸窣的说话声。
她打了个哈欠,忽而也意识到——
好像确实有好多天,没吃药了。
起先几天确实有点受不住的困倦,但也不碍事。
也不会胡思乱想,好像这样缓慢流淌的生活,足够治愈她的荒芜和寂寥。
江渺沉沉睡去,这次也不用早起,但生物钟还是让她早上六点多醒了一回,李明琮已经出去了,房间里安安静静的。
只是这回还是头一次她自己一个人在这间房子里。
外面的天雾蒙蒙的亮,薄薄一层深蓝色,窗户上蒙着一层哈气。
房间里倒是暖和,土胚的老房子,墙角糊着报纸,木桌上的摆钟很老旧,整个房子里都有一种古朴的味道。
江渺又沉沉合上眼睡个回笼觉,再醒天就亮了,一看时间也九点半了。
江渺在床上墨迹了一会,但是人醒了睡被窝越睡越凉,她干脆爬起来,李明琮给她留了早饭放在锅里温着,白嫩嫩的豆腐脑,上面加了韭花酱和酱油还有咸萝卜丁,一点辣子。
江渺解决了早饭,也无事可做,打了两局消消乐,又出去逛了逛,琢磨着到底过年了,在摊子上买了个对联和窗花。
十一点有余,还不见李明琮回来。
又再等等,十二点半,还不见人。
江渺想起李明琮昨天给看的单子,那么长一溜,确实购置也需要点儿时间。
况且这里位置偏僻,李明琮还没开车——她也不知道他怎么去的,是给村里人捎出去的么?还是步行到了邻村做的一天一趟的大巴车?
江渺觉得李明琮也不会一声不吭扔下她走了,遂就回了屋里继续打消消乐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