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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蔚兮找到项泽森的住处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他住的小区实在太旧了,有很多单元楼的号码牌早已掉落,根本起不到指引作用,她着实花了不少时间才找到他家门口。
然后,她给项泽森打了个电话。
本来是做好了无人接听的准备的,毕竟这么多人打了一整天也没联系上他,她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没想到她这一打,居然很快就接通了。
“你好……”信号那头传来男子沉稳的声音。
这是沈蔚兮第一次隔着手机听他讲话,和现实中他的声线相比,多了一丝醇厚的质感。
更夸张的是,她竟然莫名地觉得有些性感,还恍神了一下下。
轻咳一声,她端起领导架子,训斥道:“项泽森,你总算接电话了!今天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不去训练,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无故失联,有多少人担心,你现在人在哪里……”
沈蔚兮最后一个“里”字儿才刚落下,只听“喀嚓”一声,她眼前的门就打开了。
而项泽森本人,就拿着手机站在她面前:“我在这里……”
沈蔚兮瞪眼,慌忙抬起头四处查看。
她刚好像没有按门铃,也没有告诉他自己就在门口啊。
看穿她的疑虑,面前的男孩笑着解释:“没有监控,这房子隔音不好,我在里头就听到了。”
“昂……”沈蔚兮收回询视的目光,转而又看向他:“我今天来找你的原因,想必你也知道了。”
“是因为缺课的事吧?”
“对,但不仅仅是这个问题。”
“抱歉,今天确实是我个人原因……”项泽森面露歉意:“那除了这个,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他的意思是,我还犯了其它错误吗?我自己咋不知道呢……
沈蔚兮挑眉:“你准备让我一直站在这儿?”
“噢!抱歉,请进……”
项泽森后知后觉地侧了下身,脸色微窘地让出进门的空间。
“谢谢。”沈蔚兮跨过门槛,在玄关处脱掉了自己的鞋子,然后抬起头看向他。
项泽森也低头她看,两人在门口僵持了一会儿,沈蔚兮伸手指了指自己光着的脚。
某人这才意识到还没给客人拿拖鞋,他撂下一句“稍等”,然后红着脸跑进了卧室。
没一会儿他便拿了双全新的拖鞋出来:“抱歉……只有男士的……不过这双是新的!”
沈蔚兮看了眼拖鞋上还未摘掉的标签纸,点了点头,还真是新的。
随后两人一同进了屋内。
这片小区,是H市老城区内最早开发的一批房产,从全部竣工到现在有三十个年头了,岁数比项泽森还要大,诸如电线、管道、墙面、地板等等之类的设施,由于年久失修,也已经开始大面积老化,房屋整体面积更是偏小。
沈蔚兮就是踩着“咯吱咯吱”响的木板踏进这个屋子的。
进来后,两人在陕小的客厅内就着一把老式的单人皮沙发,你让我我让你,客套了好半天,最后项泽森从卧室内搬了一把椅子出来才算完。
好在屋子虽然看着破旧,但打扫得极为整洁,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味儿。
两人坐下来后,沈蔚兮先开口道:“我一会儿还有事儿,就长话短说了……”
“好。”项泽森点头。
“今天上午,我们接到了你导师的反馈,说你没有去上课,也没有请假记录,给你打电话还一直无人接听……我了解过,你平时的纪律性还是不错的,其他老师和同事对你的评价也很高,这应该是你第一次旷课吧……我想知道客观的原因,你可以解释,我会自行判断合理性。”
沈蔚兮在说的时候,一直注意观察他的细微表情及小动作。
然而项泽森听完后,除了略微低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以外,也没有其它行为语言可供琢磨。
见他沉默中带有迟疑,沈蔚兮又加了一把火候。
“我原本以为你只是起晚了,没想到整整一天你都没露面……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你有没有想过,像这样类似‘人间蒸发’的形为,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是很不负责任的,会给你的团队以及你个人带来许多麻烦,这是一种非常不好的习惯。你也不是第一天出道,应该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吧……”
“嗯,我知道。”项泽森抿了抿唇。
“所以,针对你今天的行为,你要不要给我一个说法?”
她这番话其实已经很客气了,完全没有当年训斥严翼成和何枢远那样的气势。
至少在她看来,已经算得上循循善诱、和蔼可亲了。
但尽管如此,项泽森还是把脑袋垂得更低了,似乎完全没有要为自己辩解的打算。
沈蔚兮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凡事最讲究效率,对方这样的反应无异于是在挑战她的耐心。
“好吧……”她无奈地叹息:“这几天比较忙,等我空一些就帮你打申请,你自己也看一下,如果有属意的经纪人,可以跟我讲,也可以直接找肖时鸿,你是他亲自挖来的,想必这方面他肯定也会尊重你的意愿……另外,我个人比较推荐丽莎,她的性格或许可以跟你互补……”
沈蔚兮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已经准备替他打报告更换经纪人了。
只一点,她提到近期较忙,空了再帮他申请,显然又是留了些转圜余地的,否则按照她的性格,一刻都不会多等,明天就帮他换人。
当然她也做了心理准备,实在不行,该换还是得换,并且要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