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花娇艳欲滴,春日的风温柔以待,不知恍惚了谁的岁月。
宋莳安和宋清竹一致认同,让宋常皖随着他们一道搬去新宅。而宋常皖思考许久,拒绝了他们的邀请。
孩子不在家,自己自是要侍奉父母跟前的,宋莳安也不再勉强。让宋常皖出去交际,同权贵打交道,倒也是不失为打探消息的途径。
自家府邸,也不会有人去约束她做什么,也算是有些自由。
宋璟礼向朝堂告假一个礼拜,这期间他在新宅里调养生息。经脉也算是修补好了,宋莳安同他叮嘱些注意的事情,他也回了宋府,按照往常一样上朝,接着当那个清正的大理寺卿。只不过每日照着宋莳安的吩咐,静坐一个时辰。
他不禁想到,她刚从山上回来,平平淡淡的模样。也不与人亲近,每天自己静静的过来这里打坐,还把自己的院子门前的地,开荒了。
用来种草药,也许是嫌味苦,又种了些许花在一旁,一块土地,分为四用。听她说,她在门口布了个阵法,若是没有按照她说的去走,就后果自负。
新宅里的宅院也是,每一片宅院前的土地,都有种着药草和花草。每块地都是不一样的阵。在新宅也能闻到阵阵的清香,药草的苦味夹杂着花草的香甜。
现如今她不在宋府,也会让人每日定时去浇水。看着这些花草,好像就能窥见少女在元景山的身影,白衣轻轻,衣袂飘飘。
隐隐约约好像画面就在面前。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
无论怎么看也看不透她的为人,大抵还是相处的时间太短了。
从最近这些事可以看出,她护短。家人对于她来说,是不可触碰的逆鳞。其他事呢,又有什么是她的原则和底线呢。
他每日就这么想着,用膳的时候想,坐在大理寺看卷宗的时候想,躺在床上的时候也想。
想着想着,时间过去了半个月。他们家相安无事了半月。
于此同时,宋莳安也着手准备着为季行之修复经脉之事。想到差一昧药草,见天色尚早。提着自己的小包,驾着马上了不远处的济公山。
济公山里有个济公寺。
宋莳安原本冲着缺失的那味药来的,想到自己还有好几味药需要补上了,顺手都摘了。
天色渐晚,不知不觉她已经靠近山的里处,正欲离去。听到一声呼叫传来,神色一凛,平淡的眼底多了几分冷意。她觉得有些不对劲。
听着一声声呜咽的哭救,决意上前去瞧瞧。一位妇人捂着脚踝,身边跟着一个年轻的侍女,泪眼朦胧的挨着妇女叫喊着。
“小娘子,快来救救我家夫人。”
她的目光闪了闪,像是看到救命稻草般叫住宋莳安。
宋莳安眼眸动了动,抬起腿走上前,替她看腿伤。妇人看到她的脸,神情微动,道。
“宋二姑娘,你怎的在此。”
宋莳安没有抬头,只是专注的替她看伤,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她不认识这位妇人。她认识自己,大抵是半月前的王府上见到自己。
“宋二姑娘,我去寺里报信,劳烦你帮我照看夫人。”
那位侍女说完,想要转身离开。宋莳安拽住她的衣袖,看着她。她慌乱间,下意识觉得她是想要好处,从身上掏出了银票,塞给她。
一个来深山采药的小姐,也不见得过的多好。她好像忘了全京城只有一个宋家,长公主和宋候的宋家。
她塞给宋莳安后,全然不顾要反对的妇人,转身离去。宋莳安倒是抬起头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把目光放在眼前的妇人身上,头发上的金钗,已经掉落,剩下束发的银簪,头发凌乱,一双丹凤眼饱含水光,要哭不哭的模样,生怕眼前的少女离她而去。
宋莳安在她的目光下,站起身来。妇人神情一变,眼珠终于掉落下来。宋莳安动作一顿。
“我去摘点药草来,夫人,在这不要动,等我回来。”
妇人提着的心终于放下,连忙点头。天色昏沉,周围的鸟叫虫叫聚在一起,妇人心惊胆战,害怕她一去不复返,丢下自己。一旁期望侍女已经回到寺中,把情况告知自己的二儿子,季行之。
她本来带着二儿子上济公寺祈福的,谁知道她突然胸闷,想出来散散心,一个不注意就走到深山里,还伤了脚,追悔莫及。
就在她胡思乱想,看见一道白色身影出现,七上八下的心也安定下来。泪眼婆娑的看着宋莳安,欲言又止,怕她不理自己。
少女并未多言,把草药撕碎,敷在妇人的脚踝上,她只觉得一阵清凉。只见少女从包里掏出一个娟布,在她的脚踝绕了一圈打上结。
“多谢宋二姑娘。”
宋莳安抬头看了看天色,暗道来不及了,还不出去就出不去了。看着身旁的妇人,弯下腰,道。
“夫人上来,我背你出去。”
妇人显然没想到,犹犹豫豫的,害怕她背不起自己。一阵天旋地转,她已经稳稳的在宋莳安的背上了。
“这怎么能行。”
“夫人,再磨蹭,我们就要被山中的老虎吃掉了。”
妇人连忙吓得不敢言语。
“夫人,我带上你是为了让你给我指路的,我不识路。”
妇人的愧疚感也少了些许,一路兴冲冲的给她指方向。她指错了的路,宋莳安假装没有看到她指的路,朝着反方向走。
一刻钟过后,终于走出了深山。
“母亲!”
焦急和惊喜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