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言慎行的告诫,对阿月来说,是不可能的。
因为,什么尊崇的人,据说她都见过。
阿月,那可是见过大场面的!
什么风浪,阿月没见过?
哼!
但是。
可但是。
但可是。
阿月,居然,真的谨言慎行了。
第二天,她跟在员外身后,乖巧如猫。
阿月低着头,畏畏缩缩,大气不敢出。
为何乖巧如斯?
因为,这次的场面,实在太大了。
这个油头粉面的员外,居然七拐八拐地,将阿月和小二,带进了皇宫。
皇宫!
皇宫!!
阿月从没见过那么多宫殿!
那么多金碧辉煌的重楼玉宇!
那么多琳琅环佩的宫装美人!
那么多金子……呃,是金光闪闪的雕花屏风、描金桌椅、漆金茶具……
简直要闪瞎……那啥眼!
阿月不但谨言慎行,简直就是目瞪口呆。
阿月悄悄扒拉着带路的员外:“员外爷,员外爷,您说的老爷和夫人,倒底是什么人啊?”
员外不动声色地低声道:“其实是当今皇上,和美御娘娘[29]。”
阿月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那……那,那小妾呢?”
员外低语道:“九美人。”
阿月苦着脸:“那……员外您自己呢?”
油头粉面员外:“老奴其实是大内总管靳均。”
小二低声在阿月耳旁道:“难怪员外爷如此婉约,原来是个公公。”
阿月觉得自己被坑了:“靳员外……呃,靳公公……呃,靳总管,那这趟差事,可不好办呀。”
靳总管皱了皱眉:“为何?”
阿月仔细分析起来:“您看,我们发现九美人不是人吧,得罪了九美人。我们发现九美人是人吧,得罪了美御娘娘。我们不接这个买卖吧,得罪了大内总管。你看,此事会吃不了兜着走……”
小二在一旁频频点头:“有理!”
靳总管有些着急:“两位大侠!不难办!不难办!常安城中其他人更不敢接这单生意……呃,不不不……老奴的意思是,二位大侠惊才艳艳!此事只有二位能成事!两位大侠只管放开手脚,不必有后顾之忧!成事后美御娘娘赏万金!”
“万金?”阿月眯着眼睛。
“万金!”靳总管狠狠地点点头。
阿月叹了口气:“好吧。看在万金的份上……呃,我的意思是,除魔卫道是我辈的责任!我们姑且留下来一观……”
于是,阿月和小二,真的在金碧辉煌的皇宫之中,大吃大喝……呃,不不不,是认真工作起来。
他们就住在九美人的梧桐苑旁边。为了方便暗中观察,阿月扮成了宫女,小二则化妆成了……公公。
阿月一身水绿宫装,一头长发挽成了高高的云髻,头上丁零当啷地,簪了一头碧玉珠花。
阿月很不满。她将满头的珠花取下来,藏起来,又絮絮叨叨:“打扮得像个绿花菜……这些珠花不如拿出去卖了!”
小二憋着笑:“绿花菜……”
阿月回头对着小二怒目而视:“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你看看你那一脸的粉,都掉渣了!”
小二果然摸了摸自己的脸,无可奈何:“公公都挺白。我不涂粉,怕露馅儿……”
阿月盯着小二看了看,自言自语:“你白一点,还眉清目秀的……”
小二一喜:“月啊月,你是不是看上我了?”
阿月一巴掌呼过去,抱怨起来:“呀,一手粉……”
正在这时,只听一声尖利的吆喝响了起来:“你们两个,在偷懒吗?”
一手粉的阿月和一脸粉的小二转头去看,只见一个身材如桶的女人,向着他们张牙舞爪地过来了。
女人走近了,抬手就呼了小二一巴掌。
哦豁。
又一手粉……
小二被呼得懵了,差点就要暴起一巴掌……捏死女人。
但阿月死死拉住小二,陪着笑脸:“嬷嬷,嬷嬷,我们新来不懂事,您多担待。”
嬷嬷果然担待了些。她双手叉腰,声音像大黄蜂一般,震得人的耳朵嗡嗡的:“你们两个,就是内务府,新拨到梧桐苑的吧?看你们俩那一脸懒相。以后再被我刘嬷嬷抓住偷懒,看我不捏死你们!”
小二将手指头掰得啪啪作响,马上就要跳起来捏死刘嬷嬷,但阿月又死死地拉住他。阿月的笑脸,简直能夹死蚊子:“好的,刘嬷嬷。没问题,刘嬷嬷!”
刘嬷嬷瞪着阿月和小二:“你们叫什么?”
阿月伶俐地道:“小月月和小二子!”
小二的一脸粉颤了颤:小二子……
刘嬷嬷一脸嫌弃:“什么乡下来的土包子……”
土包子小月月和小二子,一脸无奈,跟着刘嬷嬷走进梧桐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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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美御:王莽有两个皇后,美御、和嫔、和人三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