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打。”鄢向晚和阮轻浣异口同声。
两鸟对视后达成一致,将战场移至屋外。
纵使屋外术法造出电闪雷鸣,折扇掀风,羽毛纷飞,也丝毫不影响他们的谈话。此外,为了竹屋的安全,思垣还特地设了结界将竹屋护住。
短暂寒暄后,鄢向晚将玉简手书交给阮轻浣,简单说明缘由。
“没想到,百里仙君竟直接给了。”阮轻浣握着这冰凉的玉简惴惴不安。
“既然给了,那便受着。”练渔歌坦然,“正好晚晚来了,小师妹可愿将如何破解无法修炼的诀窍讲与她听?”
“自然。”阮轻浣莞尔一笑。
鄢向晚忽然一怔,沉着脸,没想到阮轻浣竟能再次修炼?
须臾,她抿嘴一笑:“愿闻其详。”
阮轻浣便爽快的将丹田之事讲与她听,并期待她就此尝试一番。
“多谢,我愿一试。”鄢向晚就地盘坐,闭目凝神,引气入体。
感知周遭灵气流动,且有涌入她体内之势,几人于一旁静观,忐忑且期待。
不久,鄢向晚面色难堪,气血逆流,吐出一口瘀血来,洒在雪白的衣裙上,宛如于雪地上绽开的红梅。
练渔歌匆忙上前,焦灼:“怎么回事?”
看来这法子并不适合鄢向晚,阮轻浣从心底涌出几分自责,向前递上手帕:“鄢师姐。”
“无碍。”受灵气冲击,鄢向晚胸膛起伏不定,喘着粗气,额头间布满汗珠,惨白的唇角渗出丝丝血液,渲染出病态的美。
练渔歌为她拭去嘴角血渍,并于后方施法,引出残留在她体内的灵气。
“气海受损,绛宫受损,紫府受损……”练渔歌探知后收势,神色凝重,“上、中、下丹田皆有不同程度的损坏。”
“这可如何是好?”阮轻浣心急如焚。
鄢向晚垂眸,强忍:“不碍事,修养几日就好。”
“鄢师姐体质特殊,无法用灵力治愈,”思垣起身去柜子里取药材,“我去熬一副药,缓解痛楚。”
“我也去。”阮轻浣此刻只想减轻罪恶感,可还未起身,就被鄢向晚拦住。
“我有事与你讲。”鄢向晚抓住她的手腕,竟意外探出她的底。
她不时疼到抽搐的嘴角,煞白的脸皆让人心疼。
“师姐,我和你也去吧。”槿汜唤起练渔歌,两人离开竹屋,为她们留下空间。
“鄢师姐……”阮轻浣握住她颤抖的手,“请讲。”
“我知你已结丹,但弟子复核比试,切勿暴露锋芒。”鄢向晚说话费力了些,眼白处布上血丝。
阮轻浣忽然心头一紧。
鄢向晚毫无修为,为何能一眼看出她已结丹的事实,就如当初俩人初次见面就知她中蛊之事。由此可断定,眼前之人虽无修为却也并非泛泛之辈。
“初入流云峰时,我曾见过师父卧房内的一副画像,那女子眉眼与你有几分相似,想来这便是他处处关注你的原因。”
刚说完两句,鄢向晚便再次捂胸咳嗽起来。
阮轻浣连忙上前搀扶,并为她擦拭。这些话果然印证了她的猜测,但他对自己这般忽好忽坏,的确让人捉摸不透。
送她玉简,难不成让她从商,是为了让她不要活在他的领域内活蹦乱跳,碍他眼?亦或是,从商后更像她?可作为替身,像她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她转念一想,又有了疑虑:“鄢师姐,何故同我讲这些?”
鄢向晚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云淡风轻道:“我这是为了姐姐,然后间接帮你罢了。”
她与练渔歌关系斐然,且崇梓山因己才受百里惊华打搅,扰了清修,想必话中真意十之八九。
“嘘,我什么都没有说过哟。”鄢向晚白皙的手指竖在血迹染红的唇前,笑得意味深长,竟不禁让人打了一个寒颤。
药已煎好,练渔歌匆忙端来,放置桌上。
“姐姐,我好疼啊。”鄢向晚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我见犹怜。
“小心些,我扶你起来喝药。”
“好。”
练渔歌满眼疼惜,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她被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到桌边坐下,期间还不忘瞥一眼阮轻浣。那眼神,仿佛是在享受,但其中又夹杂几分得意。
“小娃娃你怎么了?”
他们那番轰轰烈烈的决斗终于结束了。
玄清走进竹屋,发丝凌乱,头上还插了几根羽毛。他扯了扯撕破的衣衫,显得板正些。
一旁的除夕也没能好到哪里去,尾羽再次被烧焦,头顶还有几簇羽毛濒临脱落的危险。
鄢向晚抿了一口苦涩的汤药,邹起眉头:“好苦呀!”
“给,甜的。”玄清虽一脸嫌弃,却还是从破烂的袖子里掏出两颗糖果,扔到她桌前,险些弹到药碗中。
“糖还是放少了。”练渔歌捡起桌上的糖果,剥开糖纸,递给她。
“谢谢玄清,谢谢姐姐。”鄢向晚未用手接,而是直接探出头去咬住糖果,含在口中,甜而不腻,瞬间压下中药的苦涩。
“糖放多了会影响药效。”思垣解释。
“谢谢阿垣师弟。”鄢向晚含着未化完的糖果,再次喝下几勺药。她眉头都快拧成结,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不苦了,也不疼了。”
练渔歌叹惋,轻抚着她的发线。
想来,阮轻浣算是知道了些什么。崇梓山这样的温馨大家庭,无论是谁都无法抗拒呢。
槿汜屈指轻敲在她脑门上,忖度:“你的小脑袋瓜又在瞎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