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和祁敬带人追来,村妇直接举起柴刀对峙,她腹部微微隆起,孕相明显,嘴里还不停嘟囔着什么。
“那柄柴刀就是凶器。”叶歆然看到柴刀上参差的豁口,断然笃定。
祁敬朝身后摆了摆手,几名暗卫得命,向村妇的身后包绕过去。
“别过来!你们休要坏我大事!”村妇双眼发红,已然陷入癫狂,“哈哈哈!就差最后一步,带我喝了神灵赐予我的男儿血,我马上就能生儿子了!”
叶歆然朝她大喊:“生儿生女自有定论,你这么做完全没用!再者说,你忍心看着你未出世的儿子背负三个姐姐的冤魂吗?”
“胡说!招娣盼娣是不会怨恨自己的亲弟弟的!”村妇咧嘴笑了,“我砍断骨头,剖心掏肺的时候,她们还对我笑呢。你们瞧!迎娣睡得那么香,那么甜,定是在梦里就看到她弟弟俊俏的模样了。”
她恶狠狠地盯着叶歆然:“就是你!我明明把盼娣放在没人能找到的地方的,莫名其妙就被你发现了!我本想嫁祸于你,没想到你居然,居然坏我大事!”说着,她竟举起刀,朝叶歆然砍去!
“叶姑娘小心!”危急关头,祁敬将叶歆然护在身后,抬腿一脚,将村妇踹倒在地,柴刀也甩在一旁。早已埋伏在村妇身后的暗卫们趁机而上,将其按倒在地。祁敬立刻带人救下了小女儿。
“想必是被灌下蒙汗汤。”他探了探口鼻,立即命人将其送往城内医馆救治。
“将此人押进大理寺天牢,择日听候发落!”
*
大理寺的天牢阴冷潮湿,恶鬼在这里关几日也会疯掉。
虽然村妇已镣铐加身,头发散乱甚至已有蚤虫在爬,回想起三日前的情景,叶歆然仍觉得惊魂可怖。
“你来做什么?”村妇目光呆滞,转而又欣喜若狂,连滚带爬地来到叶歆然面前,“你来救我的儿子吗?快救我的儿子,我儿子在我的肚子里!啊哈哈哈!”
“检测结果出来了,你怀的确实是男儿。”叶歆然冷冷开口。
听到这话,村妇更加疯癫,她抚摸着肚子,含笑自语:“神仙也觉得我心诚,即便我只送了招娣和盼娣,就赐给我儿子。感谢神仙,神仙万灵啊。”
“你知不知道你已怀胎三月?”她忍无可忍。
“啊?你说什么?”村妇忽地呆住,眼神瞬间变得清澈。
“你知不知道,就算你不杀女祭神,你也会生下儿子?”叶歆然用力拍打牢门,大声喊着,“你到底知不知道?!”
她直愣愣地盯着叶歆然,盯了许久,眼中不住沁出泪水,但又突然地颠笑。
“你在骗我。若没有招娣和盼娣,神是不会给我儿子的。”
说着,低头抚着自己的腹部,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向牢房角落,“他们呐,他们都在我的肚子里,她们组成了她们的弟弟,做姐姐的,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我儿子在肚子里踹我呢,定是个活泼好动的大胖小子,来日可是要做武状元的。”
“我儿子,我儿子……招娣!盼娣啊!娘对不住你们啊!呜呜呜……”
村妇笑了又哭,哭了又笑,真的疯了。
“你就在这里向你的女儿们忏悔终生吧。”叶歆然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天牢。
一切邪念皆因自身执念而起,愚蠢听从迷信禁术,致使暴戾痴狂,做出残害至亲的惨案。
许是二女儿不愿自己和大姐无辜枉死,不愿看到妹妹被害,更不愿让未出生的弟弟遭人非议,叶歆然才会收到感应,穿越到这里,被迫卷入此案。
她想不通村妇是如何将二女儿挪进密室来嫁祸自己的,但眼下村妇已疯,恐怕再也无人解答。
幸好唯一的小妹妹身体并无大碍,三日后,暨阳县的表亲赶至京城,接走了她。
此案已结,叶歆然彻底洗去嫌疑。祁敬将她脚下的镣铐拆下,叶歆然原地蹦了好几跳,无比轻松,心想终于能抽出时间,好好研究自己回家的办法了。
但祁敬并没有让她离开的意思。他拦住叶歆然的去路,深深作揖,毫无平日里大理寺少卿那高傲气度:
“祁某得幸见叶姑娘的手段绝群,远胜大理寺仵作千倍,姑娘可否帮祁某一个忙?祁某拜谢。”
平日里眼睛都长在头顶的人,第一次对自己如此恭敬,叶歆然虽然心里不禁发毛,但看着眼前的俊美男子诚恳的眼神,她还是屈服了,“就帮这一次昂,再多没有了。”
祁敬大喜,连忙喊来马车出城。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二人便来到近山的一座无字坟前,石碑光洁似琉璃,一个字都没有。
“大人你疯了!”叶歆然竟看到祁敬在掘坟!
他彷佛没听到她的大吼,依旧奋力挥锹,一副比平常宽很多的棺材完整显露在面前,他奋力推开棺板,两具已然风化的白骨赫然出现在眼前。
“在下恳请叶姑娘,开棺验尸。”他跳出深坑,对叶歆然作揖。
“不可以!”叶歆然态度坚决,认为祁敬魔怔了。他这种行为放在现代也是违背道德,遭人谴责的,自己虽为法证人员,但也不能随随便便开馆化验。
“你身为大理寺少卿,蔑视坟棺,罔顾尸骨,你,你会任人非议,会遭报应的!”叶歆然忍不住骂骂咧咧,“你想遭报应就去遭,你别带上我啊!”
祁敬垂眸沉默,一言不发,叶歆然也不想再跟他继续纠缠下去,转身准备走人,可祁敬却再次拦在自己面前。
“大人,这我真帮不了你。”
她执意要走,此时的祁敬仿佛被人抽取力气,抵靠在树旁,神色扭曲,痛苦低吟道:
“叶姑娘,坟内是我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