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来信,距离玉门关不足二十里。”孙涂禁恭敬答道。
“战况如何?”萧衍又问道。
“屠戮西域十五城,杀敌三万四千人,我军损失……”
“有两万余人……”
话音未落,孙涂禁再次把脑袋贴在了地上。
“那方家的小儿子已经带兵杀出了玉门关,要是让方家的小儿子和公孙恺碰面,朝廷又是一场腥风血雨,还请陛下三思呀。”
萧衍坐在龙座上,许久才发出一声叹息。
“爱卿认为,朕还有的选吗?”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朕!没得选!”
自和方家次子沙盘推演至今,边塞的作战都在按照沙盘推演的节奏进行着,在根据沙盘推演的结果进行策略改变后,战事进行的甚至比他想的还要顺利一切。
这其中唯二没有预料到的,是公孙恺的出现,以及柳驴城的斥候反扑。
一个公孙恺,一个只有三千人的斥候营,在没有任何资源补给的情况下,还能在环境恶劣的西域屠戮十五个城池。
若是公孙恺和这支部队残存的人能够顺利归来,他便可以放手一搏了。
“方家一家人都是天生反骨,是不会服管的。”
“你去一趟玉门,把公孙恺给
我带回来。”
……
距离玉门关约莫五里地的沙地上。
朝阳微风,烟尘铺面。
方问君白衣白袍白马,伫立于军队最前方,数不清的骑兵队伍排列成整整齐齐的站在后方。
在他对面站着的,是一个摇晃葫芦的老头和一个遍体鳞伤的少女。
二人身后,寥寥十余人衣衫不整的坐在地上整理着书信,散发出的血腥味和恶臭味隔着几十丈远都能闻到。
双方一言不发的对峙着。
一名全身穿着金色铠甲的士兵跑到方问君身后,打破了短暂的平静。
“启禀我主,所有兵将全部钦点完毕,共计七万零一人。”
与此同时,一名只剩下一直手臂的女兵走到了阳春儿身后。
“启禀将军,我方啼血都尉营兵马全部清点完毕,未有缺失。”
阳春儿随手接过了公孙恺递来的葫芦,自顾自的喝了几大口葫芦里的血。
“好,带将士们,回家……”
阳春儿淡漠一句,拿着葫芦走上前,把葫芦递给了方问君。
“血未僵,够你喝一段时间了。”
方问君接过葫芦,爽朗的喝了一口,这才向阳春儿开口到,“杨忠将军的被软禁无法接应,不过红袖堂和聚贤阁和食为天的人都已
经在城门内等候,你们可以放心回家了。”
方问君说罢,突然举起了手中的大戟。
“众将士,随我出征!”
“即日起,不破楼兰,誓不回还!”
话音落下,白马化作一道清风率先向大漠深处冲去,身后整整齐齐的骑兵队伍迅速尾随。
马踏尘烟中,露出了一条无人阻挡,笔直通向城门的路。
公孙恺率先跨出脚步,吊儿郎当的向城门方向走了过去。
城门下站着一个红衣女子。
那红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公孙恺多年未见的女儿,公孙兰。
公孙兰看着走到身前的老人,脸上没有太多的表亲波动,只是淡淡的向公孙恺施了一礼。
“主公知道父亲大人和阳将军带将士们归来,特地吩咐我前来迎接。”
“热水、大夫、床铺等一些所需均已备好,还请诸位先入食为天稍作整顿,择日前往京城。”
金陵城内。
在官驿里待了足足七天的方永没有回方府,而是来到了食为天饭馆。
饭馆二层阁楼的包间里,罗锅正带着人整理沾满血渍的信纸,见方永前来,罗锅主动迎了上去。
“主公,玉门关食为天来信,公孙姑娘已经见到公孙恺和阳春儿了。”
“此次
出征共计三千人,活着回来的只有十三人,其中四肢健全者只有七人,其余两千九百八十七人,都只留下了一封家书。”
方永惊愕的看着那些正在被日报成员誊抄的沾满血渍的信纸,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来不是为了询问阳春儿的事。
他知道啼血都尉营会死很多人,但没想到或者回来的,只有区区十三人。
沉默了好几个呼吸,方永才开口道,“找到这些人的亲属,每家每户由方府补恤白银一千两,鳏、寡、孤、独者由方家安排人照顾终身,家中若有子女,安排专门的教书先生教学,不得有误。”
“把十三人回到玉门的消息刊发出去,另外在刊发两条消息。”
“第一,方府将不计成本,在天下各地建设学堂,各地州县凡有四岁以上儿童者,不论男女,不论出身,皆可进入学堂读书,且学堂提供一日三餐乃至于食宿,不收取任何飞涌。”
“第二,方府将在各地聚贤阁内开办高级学堂,重金聘请各地乡试、会试各科前三甲,乃至于地方大儒登堂讲课,凡事愿意进入学堂授课之人,皆可前往高级学堂进修。”
“对了,关于阳春儿,把阳春儿是天下奇人定彦平之弟子的消息
也放出去。”
“让方家所有产业都参与其中,速度要快,范围要广。”
“三天之内,我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这三件事!”
“属下马上安排。”罗隐恭敬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