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瓦蒂强制自己不去想如果哈利死掉了……这毫无作用,只会让她的焦虑如同野火燎原。
可理智又告诉她,这十三个小巫师是无辜的,如果能牺牲一人去换取这十三个孩子,换作是她,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用自己去交换——尽管这对所有爱她在乎她的人极不公平。
义无反顾,这种特质,被牢牢地刻在格兰芬多的基因里。
“不去,那十三个孩子一定会死。”哈利掰开了攥着他胳膊的那双手。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你去了,可能会死掉十四个人。”
哈利没有回头,他没有反驳这种可能,而是交待跟随他战斗的同伴们,好似在交待遗言。
他停下步子,好似在遥望另一个人:“我看到他在黑湖边杀害了克拉布的父亲,将纳吉尼保护起来,去了尖叫棚屋。那条大蛇是他在手的最后一件魂器,我必须去面对他,毁掉纳吉尼。如果大难不死在我身上不再应验,你们也不要放弃战斗,一定要杀了那条大蛇。”
“我和你一起去!”帕瓦蒂想冲上去跟上哈利。
可他早有准备,已披上了隐形衣,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让他们难再寻到他的踪迹。
不过他忽略了自己将伏地魔在尖叫棚屋这个细节给透露了出来,也正是他的无心之失,让后来赶到的邓布利多成功带回了十三个孩子——以及再次大难不死的哈利。
……
朝校门外到伏地魔所在的尖叫棚屋那段路很漫长,这花费了哈利很长的时间,长到如同他在女贞路度过了一个难挨的暑假。
哈利走了许久,却无论如何也没能去往尖叫棚屋,他好像陷入了一场无线循环的噩梦,他不断经历起他和帕瓦蒂最后分别的时刻。
但毫无意外,他每次决绝的披着隐形衣离开去往尖叫棚屋时,都会莫名的找不到尖叫棚屋在哪,最终都会再绕回道帕瓦蒂身边,而再次遇到的帕瓦蒂都是最初分别前的那个,她在这场无尽循环里,每次都重复着相同的开场:“我和你一起去!”
而哈利从未成功带走过这个帕瓦蒂。
无穷无尽的噩梦,不知道循环了多久,哈利的头脑有了一些清明。
不,不对,他明明用毒牙刺死了纳吉尼,也因此被伏地魔的死咒所击中了——他死了。
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重复生前最痛苦的回忆,重复不能改变的结局?
是的,这让他确实很痛苦。
哈利承认自己被折磨到了。
眼前浓雾消散,帕瓦蒂也随着浓雾消失。
这次他又看到了妈妈和爸爸
“又换了一种新的折磨人的梦吗?”哈利大喊。
而这个妈妈和爸爸似乎是有思想的,不会只重复一句话,他们爱怜的看着哈利:“我为你骄傲,孩子。但抱歉,我们不能陪你长大,可我们一直也陪在你身边。”
“我从没怪过你们。”哈利说。
他向前走去,又看了西里斯,他像是变得年轻了许多,曾经写在脸上的沧桑似是被梦境洗刷了个干净,余下的只有蓬勃的朝气,他好像更洒脱了,在阿兹卡班的郁气无迹可寻。
“你选择了承担,你选择了爱,对吗,小子?”西里斯想揉一揉教子和好朋友一样的头发,但他的手穿过了哈利的身体。
这让哈利发觉到了他们的不同。
“否则,我们怎么会见面,”爸爸詹姆捶着好友西里斯的肩膀说,“但哈利还活着,他不该在这里。”
是啊,他们不能互相触碰。
妈妈握紧了爸爸的手,向他告别:“去吧,爱你的人还在等你醒来。”
哈利似懂非懂,但他不想告别,渴望再多和他们待一会儿,不过他耳边开始听到一些来自其他地方的声音。
“他这样子已经一周了,”帕瓦蒂的声音,“怎么还不醒?邓布利多让我把隐形衣,他的魔杖和戒指放在哈利床头,他说这样会帮助哈利醒过来。”
“如果是圣芒戈的大夫这么说,我会觉得他疯了,但邓布利多总是对的,”赫敏关上了门,将门口堵着的预言家日报记者赶走了,“哈利会好的。”
哈利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他仿佛还感到有一双手在紧紧握着自己的手,他抬了抬手指,好像找到了一点感觉。
那双柔柔地握着他的手,感到了他的回应,将他抓的更紧了,这让哈利兴奋了起来,但他还是睁不开眼睛,身体和灵魂仿佛被割裂了开来,而那双手,是他唯一能联通现实的途径。
“哈利的手指动了!”帕瓦蒂在病床边激动道,然后按响了呼唤大夫过来的银铃,“怀特先生,哈利的手指会动了!”
随后哈利听到大夫赶来的声响,他的手全程被帕瓦蒂紧紧握住。
“哈利,我要喂魔药给你了,如果你能听到我说话,就再动动手指。”帕瓦蒂迫不及待地想证明,刚刚哈利手指抬起不是偶然。
哈利又试着抬了抬手指。
“天哪,亚瑟,哈利能听到!他就快醒了!”莫莉带着哭腔说,“哈利,再动动手指!”
哈利又抬了抬手指,这次他感到熟练多了。
怀特先生作为主治医师,他擦了下额角的汗水:如果救世主再不行,他的饭碗估计就要被砸了。
他用笔在病历本上又记下一行字,然后交待这一屋子前来看护的人们:“大家需要多和哈利说话,帮助他练习手指动作,这会帮助他逐渐恢复对身体的掌控,稍等我会让我的助手格林小姐送来新的魔药,要记得给哈利按时服用。”
说完,怀特先生一溜烟走了。
众人都听到了主治医师怀特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