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冤枉仙侠剧,对不起,我不应该吐槽仙侠剧服化道单一。
兰芋芋抠着扶手,膝盖沉重。她想当场跪下,为这满场的白衣飘飘。
今日是收徒的大日子,每个人都盛装打扮,隆重出席。里裹一层白布,外裹一层白纱,再用飘带束住头发。
就连兰芋芋自己也是如此。
的确,这衬得收徒大会很隆重,很唯美,很有仙侠舍己为人的风范。
毕竟人人都是打光板,照亮别人,也照亮自己。
唯一的问题是,自己一个脸盲,怎么在这统一服饰下存活?
兰芋芋是一个重度脸盲患者。脸盲,又称面孔失认症。具体症状为,看不清也认不清别人的脸。
每次认人,对兰芋芋来说,都是一场找不同大赛。
想当初校服统一,至少人人有书包水壶。
看现在白衣统一,兰芋芋愣是没找到有半分不同。
兰芋芋心中大叹:吾命休矣,不如自戳双目,当个瞎子。免得见面不识人,不好解释。
不对,仙侠世界,挖眼亦可视物。
挖眼无用,不如拔舌。和别人打什么招呼,打自己巴掌来的实在。
兰芋芋正考虑让自己入一遍十八层地狱,听到亲爱的师尊在呼唤自己。
“芋芋,芋芋,为师给你收个师妹玩,怎么样?”
收师弟师妹不如收条狗,至少我认得清狗的毛色。兰芋芋想含泪拒绝。
此时,她看到人群中唯一的希望,唯一的特别。
万白丛中一片黑,一片黑中一点白。
那点白还会动,好像,是根白色呆毛?我认不得脸,还认不得呆毛嘛。
“师尊,就他了,我要他当我师妹!”
师尊被这动静吓了一跳,没想到芋芋终于要养狗,不是,终于要收师妹。老父有种二胎的喜悦。
“哪个入了你的眼?给我看看。”
“就是那个白!”兰芋芋好险把白色呆毛,四个字咽了回去。
她如实禀告:“是那个白色衣服,白色鞋子,绑着头发的,人。”
师尊手动撑开眼皮细看,有些不耐烦:“是谁,自己站出来!”
在场白色衣服,白色鞋子,绑着头发的人,齐齐退了一步。只剩下一根白呆毛,凭空凌乱。
“我,我叫寻月,我来拜师。”少年眼睛圆睁,有些欣喜,又有些惊奇。
可惜,媚眼抛给瞎子看。
兰芋芋亲切走上前,摸摸小呆毛:“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师妹。”
“不好!”寻月鼓了鼓胸膛,“但是我想做你的师弟。”
抱歉,我的病已经严重到男女不分了吗?
兰芋芋收回手,自作主张:“师尊,你的小师弟,不对,小徒弟,快认识一下。”
小女儿变小儿子,师尊有脾气。
“认什么认,个狼崽子。就他一个,不能多收,走走走我们回景蓝峰。”
不管大会还没闭幕,师尊抬手招来一朵下雨的祥云,迫不及待要回去。他老大不高兴,自己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女娃娃,现在还会带师弟回来。
一百多年前,他外出做任务,在野地里捡到还是小婴儿的兰芋芋。之后百年,兰芋芋也从一个小婴儿长成一个大姑娘。
想当初,我在那片地偷挖野芋头时,兰芋芋她就趴在芋头丛里。师尊兀自沉浸在回忆里。
三人走上祥云,或许碍于师尊的态度,寻月有些战战兢兢。
兰芋芋可见不得小呆毛耷拉,她和颜悦色:“即入吾门,你以后的名号,可叫兰寻月。景蓝峰景色可美,你一定会喜欢的。”
在景蓝峰生活了一百多年,兰芋芋已经习惯仙侠世界。没错,兰芋芋是从现代社会穿越来的。
兰芋芋抱着应试教育的精神,在百年内努力学习。现在,她一身法术,站出去也不会丢景蓝峰的面子。
至于师尊的面子,已经丢光的东西,不用在意。
兰寻月感激地看她一眼,手轻轻抓住兰芋芋的广袖。第一次飞这么高,他还是有些怕。
而且这朵云还在下雨,让他的鞋全湿。
“看,那就是景蓝峰。我们住山顶。以后你可以住在我隔壁。”
景蓝峰峰如其名,整体如一尊景泰蓝花瓶。山林水流错落有致,蓝绿普照对衬。
兰芋芋看着熟悉的景色,内心沧桑。真是天外有天,百年内第一次出门,就遭到这无比的冲击。
所以下次出门,暂时定在百年后吧。
“什么,以后我每日要下峰,参与教习弟子?”
“咳咳,每个峰轮流派人下山,促进交流嘛。这次轮到景蓝峰。自古以来,都是有这规矩。”
师尊捋捋长须:“这不是,给你找了个小师弟。以后他学有所成,我们峰可以派他下去。”
“现在你已学有所成,为师也放心。”
兰芋芋身形一晃,仿佛受到极大的打击。兰寻月险些没有扶住,二人歪在路边。
“师尊,没想到,你收留我,居然是为了这。”兰芋芋捶着胸脯,“百年来,我一直当做是你的爹。”
“不对,百年来,我一直把你当做爹。可是你女儿有病,她不能下峰啊。”
师尊移形幻影,瞬移到兰芋芋身边,把手按在她头顶,仔细检查了一番。
“你个小无赖,又胡说,看我不惩罚你,就罚你下峰。”
师尊飘走了,飘得很无情。白衣为这份无情衬上了几分伤感。
兰芋芋忍不住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