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月带着清雨一起跪在了永安宫的宫门外,好在这一回她只带了清雨一个丫鬟进宫,否则,这会儿怕是要把永安宫的大门给跪满了吧!许知月如此在心中乐观的想着。
青石铺的地面本就坚硬冰冷,许知月连块垫子也没有的直接跪在上面,再加上冷飕飕的寒风呼呼的刮着,只一会儿,许知月便觉得受不了了,整个膝盖僵硬麻木,疼痛无比,身上更是冷得直发抖。她看了看刚才皇后打翻她手中茶杯时被烫伤的手背,好在如今天气冷,那茶水也不算太烫,只是有些红肿,倒没有起泡,再加上寒风凛冽,她手脚冰凉,倒也没觉得痛。
“皇后只罚了我一个,你不必陪我跪在这儿的。”许知月转身对同样冷得发抖的清雨说道。
皇后宫中烧了大量的炭火,许知月与清雨两个方才在里面待了许久,身上暖融融的,甚至还出了点薄汗,这会儿寒风一吹,更是冷的不行。
“王妃说什么傻话,皇后娘娘要罚您,又岂会放过奴婢?要是奴婢跑了,指不定她还要怎么给您添加罪名呢!”
“也是,唉,只盼赵,咳,只盼王爷能早点来救救咱们。”
永安宫门前有许多路过的宫人,当面不敢说,走出去不远便开始窃窃私语,“这不是豫王妃吗?怎么跪在这儿?是犯了什么错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听说是冲撞了皇后娘娘。”
“这样啊,这豫王妃也太不懂规矩了吧,才当了一天的王妃,就敢对皇后娘娘不敬?”
“就算是这样,皇后娘娘就这样罚她跪在那儿是不是有些过了,她这才新婚第一天呐。”
“说的也是,只怕她以后要被豫王殿下给嫌了。”
几个宫人的声音渐行渐远,直到最后许知月再也听不到她们的声音。
清雨担忧的看着许知月,“小姐,您别把她们的话放在心上,都是些不明事理的碎嘴皮子,她们哪知道您受的委屈。”
“放心吧,清雨,我没放在心上,你也听到了,她们还认为皇后狠心不是,起码我还有个年纪小不懂事挡着,皇后可是身居高位多年,如此不通情面,让一个才不过新婚一天的新娘子跪在这儿,怎么算,都是皇后的名声损得更多一些不是?”许知月淡定的安慰清雨,是真的半点也不在意。“还有清雨,你刚刚唤我小姐了是吧,这可不行,咱们身在宫中,还是注意点为好。”
“奴婢知错了,以后绝不再犯,您可千万别告诉清霜姐姐,否则她定要罚我的。”清雨见她是真不在意,便也就放心了,甚至还开始担心起清霜罚她的事。
“放心吧,咱俩谁跟谁,我不会说的。”许知月拍着胸脯保证道。
许知月被罚跪在永安宫门前的事很快便传遍了后宫各处。
寿康宫中太后得了消息,立马沉了脸色,“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奴婢说句逾矩的,皇后这做法也太欠妥了些。”太后的心腹陈静川说道,心中很是不赞同皇后的做法,她是太后的陪嫁丫鬟,这些年风风雨雨的走来,陪嫁而来那批老人中,如今也只剩她一人了,私下里与太后说话的时候也没那么多讲究,该说的也就说了。
“何止是欠妥,简直愚不可及,这些年哀家教了她这么多,没想到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太后“啪”的一声,将手中用来修剪花枝的剪子放下,脸上满是怒色。
许知月不仅是她用来牵制豫王的棋子,更是用来牵制许靖远和许知潔的棋子。如今许家看似如日中天,但真正如日中天的乃是大房,他们三房根本就是中看不中用,虽说三房跟她的关系跟紧密,但关键时候还得看大房,而许知月便是她用来让大房为她卖命的棋子。也怪许靖霖跟李氏愚蠢,她稍一没注意就把大房给得罪了个干净,等她回过神来,许家竟是已经分了家。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是对许知月好点,希望许靖远还念着同族的情,将来能助她一把。
皇后是个蠢到家的,若不是她是个好控制的,凭她这些年犯的错,太后早把她给废了。“静川,你去,叫皇后立刻把许知柔给放了。不,等等,你稍微晚一点再去,等豫王或者皇帝得了消息你再去。”太后心中思量一番,觉得自己不能白做了这个人情。
“奴婢明白,只是如今皇后被仇恨蒙昏了头,她会听太后您的话吗?”
“就说是哀家的懿旨,她难道要抗旨不遵么?”
“是,只是这样一来,她怕是要记恨上娘娘了。”静川有些担忧的说道。
“记恨哀家又如何,她讨不了皇帝的欢心,李家也得仰仗着哀家,她若想在这宫里混下去,还不是得靠着哀家?”太后重新拿起桌上的剪子开始修建她心爱的墨菊,对此很是不屑。
“奴婢明白了。时候也差不多了,奴婢这就去了。”
“嗯”太后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长乐宫内。
“你说知柔被太后罚跪在了永安宫门外?”柳贵妃觉得不可置信,她怎么敢?
“是啊,听说是因为没端稳茶杯,冲撞了皇后。”苏音将听到的消息如实说道。
“就因为这个,她便要这般惩罚知柔?皇后她未免欺人太甚?”柳贵妃一掌拍在桌上,“毅儿呢?毅儿没跟她在一起吗?”满脸愠色将宫里的宫女们吓得跪倒在地,忙道,“请娘娘息怒。”
“听说被陛下留在了太极殿说话,并没有和王妃一起。娘娘,咱们可要去救一救王妃?”
“当然要去,苏音,你派人去给陛下和毅儿递个话,咱们现在就去永安宫。”柳贵妃起身,让苏音给她理了理衣服,便急急的往永安宫去了。
柳贵妃赶到永安宫时,许知月早已冻得面色发白,浑身颤抖,样子可怜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