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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远双手叉腰,说:“向塘西邀你今晚来我家,到时候再说吧。”正准备回教室,银束拦住张远,问:“就那么讨厌我?”
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张远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忍心,张远双手扶住她的肩膀说:“不讨厌,只是不喜欢向塘西喜欢你,明白吗?我不希望他喜欢上除了那个女人以外的女人。”
银束听见这话又怔了一小会,随后露出无奈又讽刺又好笑的表情:“那个女人?壁萐?就为这个?”张远点头,放开她的肩,回了教室。
银束在张远背后嘀咕着什么,但是张远没心情知道。
吃晚餐时,银束就在张远对面在向塘西耳边说些什么,边说他们俩还盯着张远笑。
这种事,不生气才怪。
张远把筷子往饭桌上一摔,生气的问道:“我的样子有那么好笑吗?”他们反而笑得更欢了。
向塘西说:“阿远,来,给我们笑一个,笑一个我们俩就都原谅你。”说完还对银束挤眉弄眼。
张远不想管他们,进厨房重新给自己那了一双筷子,兀自吃饭。他们依旧说笑,声音很小,带着不止的笑语。
听得张远心里痒痒,但是抬不下脸,只得闷闷的吃饭。
末了,向塘西看着银束说:“小银束,你做我女儿算了。”
张远嗤之以鼻:“还儿子呢。”
“你们有什么秘密不能让我知道的?”在送银束回家的路上张远问她。
“既然是我们的秘密当然不能让你知道。还有,你好像还没跟我道歉呢。”银束见张远不说话,又说:“现在知道了吧,向塘西对我只是像女儿一样。你这脑袋瓜整天想的什么?”
银束望着天边的夕阳,若有所思的问:“你说,为什么就只有我们俩还记得上辈子的事?壁萐,她又在哪里呢?前世壁萐喜欢你,你和镜颜相互喜欢。你将镜颜推向壁萐,为什么这世你还将他推向壁萐呢?”
这次换张远惊讶着听完她的话,问道:“你知道?那你今天怎么哭了,还弄了那么大的喧嚣?”
她舒心的笑笑:“这样也挺好的,是晚鯖的时候连哭的资格都没有,这还要感谢你。在和向塘西笑完后我就想明白了。”
被隐窥在半边银色面具下的晚鯖,坚强得只会用右眼哭泣。
张远笑了,说:“我不是南园辄,我是壁霄溯,向塘西才是南园辄。”
银束愣了:“那谁又是镜颜?”
“这应该让南园辄自己去找,我现在只想先找到壁萐。”
银束又愣了一下:“这样啊,怪不得呢。”
晚鯖惊讶的时候会先愣一下,然后露出笑容,看来她还是没变啊。
“那你会怎么做呢?不打算帮向塘西找回记忆?”银束小心翼翼的问张远。
“还没想好,看着办吧。”
有些事情就是那么微妙。
银束是温顺的,偶尔烦闷逃逃课的银束,不和任何人争吵,不会给任何人带去一点点烦恼——这样的银束很好吧?
张远是不听话,会和父母老师顶嘴的张远,有时太招摇,有时又会消失不见。但会在每天老师同学到教室之前将黑板擦干净,而且从来不会提起这事——这样的张远好吗?
向塘西从来不生气,说话平淡,很少有情绪波动,还有一个奇怪的习惯——从不说“再见”,不说“远”,所以向塘西从来不叫张远的名字,而叫她“弓长”。
张远说向塘西真没个性。银束只在一旁点头。
张远又说:银束你和他很像。银束也只是点头,随后恍若惊醒:你说什么?
秋日里阳光便已是很罕见了——冬天快来了吧。
张远不喜欢冬季,不喜欢雪,因为怕冷。冬日里的张远总是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像一朵膨胀的棉花,可是脚依然会被冻僵,手上暗红的冻疮更是让她难受。
“为什么要有冬季啊?”
“因为要给另一半球的人温暖。”
张远对向塘西的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又问:“为什么要有冬季啊?”
“因为这样才能感到温暖”很有哲理的回答。
张远问:“为什么不接着说‘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这句话?”
向塘西回答的声音有些低,平淡似水的音调,可还是让张远的脑子一下子炸开了——他说:“因为那句话里面有你的名字啊。”
因为里面有我的名字就不说了···要说受伤,太严重了,可是却觉得很难过,像惹人厌了又被抛弃。
虽与向塘西认识不久,但张远还是注意到了向塘西的习惯——不说“再见”,不说“远”。
张远鼓起勇气问:“为什么有了我的名字就不说了?为什么从来都不说‘再见’?”
向塘西依然淡然,盯着张远的眼睛说:“因为不喜欢。”
张远有些自讨没趣的离开了,但她觉得,落荒而逃更适合当时的情景。
有些青春是与张远无关的。
她们有一样的名字,举手投足也颇为相似。向塘西知道,他遇到她们都只是个巧合,两个恍若为一的张远,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被他遇到,一个被他叫作“小远”,一个被他叫做“弓长”。
张远觉得受伤了——心口淌满了鲜血。时间越是推移,那伤口便越深。
事情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哲理种种,张远心里都是很明了的,只是心里难过,就想决堤的河水,势不可挡。
张远想:那就放纵自己吧。自己犯的错自己承担,心情不好就不好,不要刻意去压制,只要不越过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