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明白大王的疑虑。但是大王,老臣今日在这朝堂上绝对不是在给自己开脱啊。老臣的同门师兄弟的确法力高强,但姜子牙他们也并非是鼠能之辈啊。而且,如果他们真的不是高人,那姜子牙手下的妖魔鬼怪岂不早就杀过来了吗?”闻仲含泪立誓,“大王放心,老臣就算血染沙场也会灭了西岐,否则老臣绝不残喘苟活。”
帝辛忙道,“太师言重了。”他看向闻仲,“太师啊,你我虽份属君臣,但孤王对太师向来敬重。太师是我殷商栋梁,孤王今后还要仰仗太师啊。”
闻仲热泪滚在眼眶,嘴角微微抽搐,“大王啊,老臣也是看在先王重恩,大王宠爱有加的份上,老臣才不顾老迈,亲自挂帅督兵啊。更何况,老臣两朝元老,却还要在这朝堂之上,忍受小人的侮辱。”
费仲尤浑不满道,“太师啊,我们可以不说话,可是你也得拿出点真本事来啊。”
帝辛一个眼神横了过去,他对闻仲温言道,“太师,孤王静候太师凯旋之日。”
闻仲掀袍单膝跪地,“大王,老臣绝对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帝辛双手扶起闻仲,“一切都仰仗太师您了。”
闻仲朝帝辛一拜,一脸慷慨,昂首挺胸地退出大殿。帝辛负手,目送闻仲离开。
西岐丞相府,姜伋靠着枕头阅读竹简一卷,神色闲适淡然。鲛儿端药进来,轻移脚步到他身边,“姜郎,该喝药了。”
姜伋眼睛不离竹简,随手指了指旁边的桌案。鲛儿眨了两下眼睛,捧着药碗立身不动。姜伋抬头,“你先放那吧,我待会儿就喝。”
鲛儿还是一动不动,只是眼睫毛微微垂了下来。姜伋放下书简,伸手碰了一下碗壁试了试温度,皱着眉头,“鲛儿,这药凉了,你去热一热吧。”
鲛儿微微翘起嘴角,“我重新煎药回来之后,你是不是就打算装睡了?”
姜伋看了眼窗外的日头,“这会儿还没到晌午呢,我怎么会睡觉啊?快去重新煎一碗吧。”
鲛儿噘着嘴端药出去,没过一会儿又拿碗药进来,身后跟着端着火盆的敖丙,他还拎着一个食盒。姜伋纳罕怎么这么快。他看着火盆,道,“鲛儿啊,虽然最近天气有些凉了,可是还没到用火盆的时候吧。”
“这是给你温药用的。”鲛儿舀了一匙药汁送到姜伋的嘴边,姜伋嘴唇刚沾到药立刻别过了脸。他蹙着眉头,“鲛儿,这药太烫了,等它凉一凉我再喝。”
“想要温的?也有。”鲛儿看了一眼敖丙,敖丙会意打开食盒,端出一碗药递了过来。
姜伋抻了一下嘴角,“那个,鲛儿啊,你一共熬了多少碗啊?”
敖丙道,“少夫人知道公子对温度要求非常严格,所以一口气熬了十碗药来满足您的要求。”
姜伋闻言咳嗽起来,鲛儿放下药碗给他拍背顺气。姜伋缓了口气道,“夫人,我知道您富裕。可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啊?”
鲛儿无所谓,“没关系,反正医药费都从你的日常开销里扣,不会影响每个月的进账。”
“你真是我的好夫人。”姜伋一瞪眼,拿起药碗一仰头把药喝了下去然后一把将空碗塞给鲛儿,转过头不再看她。鲛儿也不恼,从食盒里端出一盘挂了糖的红果,拈起一颗喂进姜伋的嘴里。姜伋刚喝完苦药舌头正发木,这果子酸酸甜甜地倒是格外可口。姜伋来了胃口想要多吃几颗,鲛儿按住他的手撤了点心,哄着他休息。姜伋就像小孩子得了一件玩具却没有尽兴一般钻进了被窝,鲛儿抿嘴一笑给他掖好被角。
晚膳后,姜子牙抱了张棋盘到姜伋房间和他下棋,哪吒盘腿坐在一旁观战,马招娣则是带着姜淑祥和鲛儿在一旁做针线活。马招娣看鲛儿缝披风手法娴熟,赞道,“鲛儿啊,听说你刚进门的时候连针都拿不稳,现在都做的这样好了。”
姜淑祥看了一眼,也跟着夸了一句。姜伋落下一子,接口道,“长姐,我又不是娶个傻子回来。鲛儿都过门这么长时间了,总会有些长进的。”他淡淡地叮嘱鲛儿,“仔细点,别把披风做成窗帘了。”
鲛儿低低地应了一声“诺”,姜淑祥没好气地白了姜伋一眼。姜子牙说厨房准备了点心把哪吒支了出去后,对姜伋低声道,“你娘又不是容不下媳妇的无理之人,你何必这样落鲛儿的面子呢?”
姜伋呆了片刻后抬眸,“孩儿是否做得太多?”
姜子牙抬手把马招娣和姜淑祥鲛儿叫了过来。他握上马招娣的手,正色道,“糖糖果果,你们虽非爹娘亲生,但自从爹把你们抱了回来,就是把你们当成亲生孩子教养的。你们都是懂事的,所以爹才放心让你们出去闯,但是你们记住,如果你们在外面累了,倦了,无论什么时候回来,这家都是暖的,灯都是亮的,饭菜都是热的。还有鲛儿,你嫁进了姜家,就是我姜家的女儿。在爹娘眼里,你们都是一样的。”
哪吒捧着一大盘点心进来,往每个人手里都塞进了两三快。烛台上的火苗跳动,丞相府被照得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