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仙子拦住了话头。她知道姜伋绝非戏言。泰山府君地位之超然,非一般神祇所能相比。云霄仙子道,“小妹素来如此,这位冥官不要和他计较。既然君上说没有,我们也不能不信。”
云霄仙子虽然恼怒姜子牙的无情,但她明白事理,知道这与兄嫂枉死一事不能归为一谈。刑天之言令她满腹疑惑,话音一落就拉着两个妹妹返回朝歌兵营,打算找申公豹问个明白。
马招娣扶着姜子牙回房调息,武吉和姜伋夫妇侍立在侧。姜子牙盘坐运气一番后伤势有所缓解。姜伋语气带着埋怨,“爹,您刚才真的不应该先撤掌。”
武吉也道,“是啊师父。刚才那么凶险,您怜香惜玉也得看看时候啊。”
马招娣闻言冲着姜子牙重重地“嗯”了一声,姜子牙无辜地眨了两下眼睛。姜伋轻声责备,“姨父,您这笑话可一点都不好笑。”
姜子牙轻叹,“我是怕场面失控这才停手。二公子当时也在场,万一伤了他,我怎么向侯爷交代?还有惧留孙师兄,他一向闲云野鹤,我不想把他也卷进来。”
马招娣理解姜子牙,往他怀里靠了靠。李靖和黄飞虎带着西岐的众将领进来,原本很宽敞的卧房显得拥挤起来。姜子牙面容一冷,“谁让你们回来的?未得军令竟敢擅离职守?全部各归各位。再有擅动者,一概军法处置。”他抬眼吩咐,“还有武吉。你去和哪吒他们练习我之前教给你们的阵法。两天之后,你们演练一遍给我看。另外,把金蛟剪还回去。”
众将本来想说是听说丞相受伤了这才过来探望,但姜子牙少有的冷脸令他们不禁低下了头。李靖和黄飞虎领了命令,带着将领们退了下去,武吉也跟着他们出了房间。马招娣见姜子牙露出疲惫之色,遂为他宽衣,服侍他小憩。姜伋夫妇掩好门窗,行礼告退。
那套阵法哪吒他们已经练习得很纯熟了,只要再稍加练习几次就可以上阵杀敌了。他们担心姜子牙的伤势,又怕三霄仙子再来挑衅,于是大伙儿守在丞相府大厅。刑天有事要向姜伋禀报,所以在大厅等候。姬发因为政务在身,叮嘱了大家一番后去了书房。
姬发走后,哪吒开始向雷震子和哮天犬讲述之前激烈的打斗场面,听得他俩是热血沸腾。雷震子遗憾道,“真可惜,我当时不在场。”土行孙道,“我也觉得可惜,该让她们赔我师父的捆仙绳。”
哪吒恍一抬头,见到姜伋走过来,一下子蹦到他身边,“果果哥,我问你啊。为什么泰山府君明知道那三个妖怪不是好东西,还坐视不理啊?”
刑天也道,“是啊公子,这样我们冥界做事太束手束脚了。”
姜伋叹道,“你以为君上不恼吗?姜王后被诛之时,七十二名宫人无端受累惨死虿盆。帝辛发兵灭姜桓楚,东伯侯府台阶的鲜血现在还没有凝干。当时地狱一片哀嚎之声,那时君上就对三妖很不满了。可是她们阳气未尽,强行收复定然会搅乱阴阳。阴阳一乱,整个三界都会跟着乱。刑天兄,你比我早入冥界,应该知道这其中的利害。”
刑天点头,随后笑着摆手,“要说资历,我还真没你老。”姜伋不解,刑天拍着他的肩膀笑了两声后正经了起来,“公子,虽说君上准你告假。但有些事,还是要和你通个气。”姜伋遂引刑天来到自己的房间。
三霄仙子质问申公豹。申公豹冷哼一声,“大王怜苍生苦难,已决定和姬昌议和。我和姜子牙算是同道中人了,我陷害他做什么?就算我看他不顺眼,但是在这个节骨眼找他的不痛快,我这国师还要不要当了?”
三霄仙子听到议和先是一愣,随后开始感叹帝辛的大度。云霄仙子道,“都说帝辛残暴昏庸,简直是污蔑。这帝辛分明是一代贤君啊。”
碧霄仙子疑惑,“可是大姐,那姬发的确收了我的金蛟剪啊。”土行孙来送金蛟剪时,态度实在傲慢。想到这里,碧霄仙子就不痛快。
“先不说这个。”云霄仙子问申公豹,“关于刑天的说辞,你如何解释?”
“三位仙子,你们不知道那刑天和西岐的关系。多年前,姬昌去世,魂魄都进了枉死城了,结果刑天和姜子牙联手,硬是把姬昌给还阳了。”申公豹装出一番沉痛地模样,“如果没有这一节,哪来这场战争,又怎么会死这么多人哪。”
三霄仙子脸色沉郁。良久,云霄仙子开口,“帝辛要如何处置姬昌,我们不便过问。不过,姜子牙杀我大哥,这血仇我们一定要报。”
帝辛这几天的确勤勉。闻仲看着帝辛临朝议政,满腔调的家国情怀,闻仲老怀安慰。他仿佛回到帝辛初登王位的日子。那时的帝辛与闻仲商容比干共商国是,常常是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将士在外征战,帝辛命姜王后亲绣战袍为前线将士添衣。闻仲老眼转着泪珠,心道,商丞相,亚相,你们看到了吗?大王重振雄风,我殷商又有希望了。
或许是许久没有劳形案牍,帝辛露出疲惫之相。费仲尤浑赔笑道,“大王不如去摘星楼歇歇?”
九尾狐看着桌案长还有一堆厚厚的奏折,硬了硬心肠,“大王,还是把这些奏折批完再歇着吧。”她询问闻仲,可否命人送些瓜果上来让大王与朝臣共享。闻仲没有反对,他还亲自给帝辛端了一盘果子。帝辛觉得胃气上涌十分难受,于是吃了口果子压压。不想果子下肚,胃气翻涌得更是厉害。帝辛突然觉得腹部箭刺一般的疼痛,一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