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厢。
在宴席上从头到尾一直盯着沈照那边动静的谢濯,此刻已经在很努力地压抑自己的怒气了。
当陆榆的身体突然靠近沈照的那一刻,谢濯就忍不住拳头硬-了。
他夜探平秦王府的那个晚上,刚要凑近沈照,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这陆榆没有挨上巴掌,他真的不是很认可。
谢濯食不知味地品尝着眼前的各种佳肴,终究还是没能忍得住。
于是乎,在当晚宴席结束的时候,平秦王府的马车驶出宫门,拐进一个胡同时,车轮子不知何故突然就坏了。
当陆榆等得不耐烦,下车查看之时,却被人套着麻袋一通拳打脚踢。
…………
夜色如水,清露素辉。
明日便是平秦王起事的日子的,按理说此刻的平秦王府,本应该一片寂静与肃穆。但此刻地平秦王府中却灯火通明,喧哗声不断。
华灯映照,映出陆榆那张怒气冲冲的脸。
他今晚宫宴回程路上被袭,他总觉得和沈照脱不了关系。
平秦王正忙着部署大计,此刻确实是没有功夫管这些微末小事。但陆榆咬定是沈照要自己出丑,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况且,方才他遣人一经探查,回来的人却话里话外透露,那些人似乎都是暗卫。
陆榆咬牙。
他就知道那伙人绝对有问题,哪儿疼打哪儿下手极狠,关键打完了之后身上也没留下几个印记,这一看就绝对不是普通人。
他如今行事万分小心,几乎不与人结怨。若说近日他与谁有过节,除了沈照之外,他想不出第二个。
如今听了手下人的回报,陆榆气极,“啪”地摔了手上的茶杯,怨毒的眼神毒蛇般缠上了面前的沈照。
“沈照,你是不是真的想死啊?”
沈照闻言极为震惊。
“这关本宫什么事啊?本宫可是从入宫到离宫就一直和世子在一起,从未离身啊。”
陆榆瞪向她:“你敢发誓,这件事当真与你无关?”
沈照无辜道:“当然。”
陆榆强忍住身体的疼痛,面色依旧阴冷:“那长公主殿下可知是何人所为?”
沈照认真地摇头:“不知。”
且不说她根本就不怕陆榆,就是陆榆现在这鼻青脸肿的猪头形象也很难震慑住人,只会让她觉得颇具喜感。
况且,她是真的不知啊。
陆榆面色阴冷地盯着沈照看了半晌,蓦地冷笑一声:“不知便不知吧。”
再忍忍,一旦明日父王事成,他!立刻就要活剐了沈照这个可恶的女人!
就这一声冷笑落在沈照耳中,她就料定,这人绝对没憋什么好屁。沈照抬头看陆榆了一眼,却正好与陆榆怒视她的目光对上。
沈照不由得在心里暗叹:得了,这是已经认定是她所为了。现在陆榆指不定在心里给她记了一笔什么样的账呢。
不过还好,明日平秦王兵败已成事实。陆榆要想打击报复她,恐怕是已经没有机会了。
…………
当沈照从正厅回到东苑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了,宿雨朝烟侍奉沈照梳洗完已经夜色很深了。
当侍奉的人尽数退下的时候,沈照躺在床上睡不着,却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
明日天圣帝登春山祭祖,沈照作为长公主自然是需要随行的。不仅是她,所有的皇子公主,以及与潜渊王室沾亲带故的宗室弟子都要一同去春山郊祭。
梦中的沈照根本没活到这个时候,说实话她其实也不太清楚此行的凶险程度。
但是现在的沈照却不由得有些打退堂鼓,她要是去了的话,天子遇刺,在场的禁军暗卫肯定是无暇顾及其他人的。她要是仅仅指望天圣帝,那就更不可能了,那个人根本就不会管她的死活。
但是若是沈照明日托词不往的话,那在这个敏感的节骨眼上,她又该找个什么样的理由呢?
真是颇有些费脑筋啊。
想着想着,沈照叹口气,目光却蓦地落在斜前方未关的窗子上,床头的烛火摇晃了一瞬,又瞬间恢复如常。
看着这似曾相识的情景,再结合今日陆榆被套麻袋打,沈照脑海中突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些……不会都是出自谢濯之手吧。
沈照起身来披上外衣,试探性地轻声道:“堂堂紫衣侯世子,这梁上君子还做上瘾了?”
片刻之后,屏风后果真出现一道影影绰绰的修长身影,只是那人却不发一语。
沈照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道身影越过屏风,离她越来越近。她攥紧了衣角,一旦察觉到不对,他立刻就会呼喊陈清安护驾。
那人终于越过屏风走上前来。
一点青灯如豆,映照出眼前人的一张清隽绝伦的脸来。一身玄衣,身量修长,正是谢濯无疑。
沈照见是谢濯,顿时松了口气。
但随即又想起今日的事情,不由得问道:“陆榆那事儿,是不是你做的?”
谢濯立在沈照面前,垂下眸去看她,却不语。
沈照见他不否定,心下已经了然,叹了口气,开始絮絮叨叨:“你说现在这个关头,你惹他干什么?明日是什么日子还需要我提醒你吗?万一就因为这点儿微末小事,打草惊蛇了怎么办?”
谢濯闻言表情不善,皱起眉看向沈照:“所以,你觉得这是小事?”
“陆榆他想要对你不轨,你就让我在一旁看着是吗?沈照,你能不能不要一直对我这么残忍?”
谢濯自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