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谁……没谁。”冉莲慌忙摆手,暗叫不好,怎么就一时嘴快说出来了呢。
在长公主下嫁之前,朝烟就已经带着重金交付冉莲,让她在陆榆大婚当天晚上无论如何都要绊住他,不能让他宿在新房。
可以说,破环两人的洞房花烛之夜,这本来就是冉莲要完成的任务。凭借她在平秦王府一个多月与陆榆撒泼的经验来看,这个任务当然不难,冉莲自认为自己对这个信手拈来。
可是昨天晚上酒宴将尽之时,还不待她有所动作,不知何时她的房间中就多出了一个黑衣蒙面的男人。那个男人身材修长,蒙着面,一双眼睛却透露出彻骨的寒。
冉莲还没有来得及惊呼出声,一柄轻剑就已经精准地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劫财还是劫色?”
“……”
“你现在就出去跟陆榆闹,今夜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宿在新房。”
那男人偏过头,脖颈上冰凉的剑又近了几分,冉莲能感受到附在其中的凛冽杀意:“不要耍小聪明,倘若姑娘不尽心,在下可不保证能控制得住手中的剑。”
冉莲小心地吞咽口水,虽然不解,陆榆这是在外面缺了多大的德啊,为什么大家都要破坏陆榆的洞房花烛夜,但还是避着剑尖一再连连点头。
冉莲现在回过神来还要心有余悸地摸摸脖子,她还是第一次被人拿剑指着。但那人也奇怪,若说他有礼貌吧,大半夜翻墙入室拿剑指着她一个弱女子;若说他没礼貌吧,临走时还留下了很多金条。
沈照见冉莲目光闪躲,更觉得她指定有古怪:“本宫又不让你分账,那么怕做什么?”
冉莲小心翼翼地陪着笑,却准备脚底抹油溜之大吉,虽然眼前这人是自己的雇主,但昨晚那人手中那把剑可是开过刃的啊,他可怕得很。
冉莲瞅着机会就要往室内跑:“那个……世子快回来了,长公主无事要不还是请回?”
“你跑什么?”沈照抚额无奈道:“你……站住!”
冉莲刚想倔强地说不,下一秒,陈清安的剑已经出鞘,稳稳地架在冉莲的脖子上。冉莲顿时花容失色,不是,她是真的很胆小,这些人能不能不要老是拿剑吓唬她啊。
沈照见陈清安出剑,略有些惊讶,这还是她第一次见陈清安因为她的指令而拔剑。大概……这人还是因为陈念吧。
“不是……本宫没有这个意思。”
沈照还没来得及制止陈清安,陆榆就已经回来了。
陆榆见此情形阴着一张脸,看向沈照的目光尽是不善:“长公主殿下来碧荷院做什么?”
“长公主殿下她并没有……”冉莲当然知道沈照没有恶意,刚想替她解释,却被朝烟一个眼神制止。
冉莲的神情只迷茫了一瞬,立马会意,小心地从陈清安剑下抽出自己的头,扑到陆榆怀里:“世子,长公主她这样,我好怕啊。”
沈照眼看着陆榆这虚弱的身躯被冉莲这么一撞,还晃了晃,颇有股弱柳扶风的意味。
“别怕。”陆榆将冉莲护在怀里,目光还是看向沈照:“这里是平秦王府,长公主殿下如此这般,怕是不妥。”
沈照却只觉得好笑,只得接戏,跋扈道:“贱婢而已,本宫堂堂一国长公主还没有权力去处理她?”
“长公主若想通过此种手段获得本世子的垂爱怕是想错了。”陆榆表情阴冷:“这样只会让本世子更不想愿意踏足东苑。”
沈照心道:你最好真的说到做到。
…………
第二日下午,听朝烟说陆榆离府之后,沈照特意吩咐厨房多熬出来一碗参汤。
她想去试试,那个重兵把守的书房,单凭她自己,能不能进得去。
沈照走在前面,朝烟端着参汤跟随,两人穿过长长的廊檐,来到那一排青砖碧瓦的房屋前,不出意料地被门口的两个守卫拦下了。
“殿下,王爷有令,这书房重地,不得随意出入。”那侍卫向沈照陪着笑,解释道。
沈照一脸愁容,叹道:“世子夜里不宿在东苑里,白日里他又尽待在书房。我虽为他的正妃,确是见他一面也难。”
“可是世子现下也不在这书房之中啊。”
“世子见了本宫便躲,不如本宫就在这里等他回来。”
两个侍卫为难地交换了一下眼神,这可不敢让长公主殿下站着等啊,可是放她进去地话,自己这饭碗不知道还保得住保不住。
正迟疑间,一道声音传来:“发生了何事?”
几人一同抬头望去,正是昨日见过的那个好说话的表少爷裴溯。
一旁的侍卫禀告道:“长公主殿下做了参汤,想要进去书房等世子回来,但是王爷曾经吩咐,除了王爷、世子和表少爷。任何外人不得入书房,这……”
岂料侍卫还未说完,裴溯却轻笑道:“长公主殿下,当然算不得外人。”
沈照还在想该怎么糊弄过去,闻言顿时讶然地抬起头去看裴溯。
夕照透过木棂挥洒下来,金光落在他的肩膀。他今日穿的是件淡青色暗纹的束腰长衫,眉目温润,神色坦然。
他推开书房的雕花木门,还朝沈照一笑:“殿下,请吧。”
沈照微愣,就这么进去了?就这么简单?突然就感觉平秦王应该不会把逆党名单放在这里面了。
沈照跟着裴溯走进了书房,朝烟端着那碗参汤也想进入,却被拦在外面。
沈照伸手接过:“给本宫吧,你就在这里候着。”
沈照进去之后首先环顾四周,暗叹这书房确实不小。室内清光明亮,其间各种书架上摆满了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