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防万防,终究还是毫无用处。
苏知远把手放在被褥触手可及的温凉,可以发现人至少是走了有一段距离了。
“这个祖宗啊!”张怀瑾都要炸毛了:“他真的是我祖宗,我都已经半个时辰看他一回,半个时辰看他一回,然而还是被人给逃了。这家伙莫非是有特意能力吗?”
张怀瑾是真的很不理解。
“有没有能力我不知道,但我想知道的事他喝药了吗?”
张怀瑾点头:“老子看着他喝完的。”
苏知远垂下头。
就在这时兰亭走了进来:“我去查过东西了,一共少了三条绳子,一套服饰,伤药和短刀。”
“好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回去,难道不该去找人吗?”
苏知远回头:“找人——你觉得你能找到人是吗?”
张怀瑾错愕,确实是这件事还真没有办法保证。
苏知远转身走过去,拍了拍张怀瑾的肩膀:“若是我们加以阻拦,只怕是得不偿失,就像现在我们是为了兄弟好,而他着急想自己妻子。这些都可以理解,如今人去了,至少再去之前还知道带着药已然是不错的了,逼近他可不想让公主大人知道他受伤的事情。况且谁说我不准备找人了,期限就定在明日清晨,若是人不归立马下崖。”
该说不说到了关键的时候,还是苏知远拥有办法,知道对方的选择。有时候虽然在他人看来最能有直接帮助冷卓君的人是他们,实际上最能懂心的人却是苏知远。
永远是一针见血指出问题的中心。
望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夜,苏知远收敛起自己的复杂心绪。
希望你们都能平安回来。
——
悬崖底下的风比起崖边更加刺骨,只穿着一件薄衫的冷卓君被吹的摇摇欲坠,此时此刻他正掉在峭壁中央,唯有一条绳子作为支撑。
没有办法,他现在的身体实在是太弱了,原本能够一口气下到崖底的人,如今因为力量的衰竭而不得不停靠在中途休息。
他将双脚一前一后站在崖壁上,用绳子加以支撑,将重量分别分散在绳子和崖壁上。
风吹过布满汗水的全身,很冷,很冷。
是本不该属于夏季的冰冷刺骨。
抬手抹去脸上的汗水,他仰头看着悬挂在天上的月亮,是那样的遥不可及。
曾经冷卓君还和刘清逸在无事的时候一同坐在督主府内最高的屋檐上,喝酒赏月。
无论什么烦心事,全在酒精的作用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中烟消云散,其实有些矛盾说开了就能让感情变得更加的坚定。
沉浸在回忆中的男人在苍白的脸上牵起温和的笑脸。
不管如何,他一定要带刘清逸回家。
感觉体力恢复的冷卓君,又开始顺着绳子向下爬去。
该说不说这悬崖峭壁有时候能找到良好的着力点,有的时候则是光滑的平面,要是一不小心走错了,那么便是像摔落的石子一般掉下深不见底的崖底,粉身碎骨。
真是该死。
冷卓君停在半稍,喘着粗气,身上的伤口因为他的强撑而渗出血来,逐渐染红了衣衫。
然而意外也来的猝不及防。
正当冷卓君想要往下爬的时候,原本着力的碎石突然碎裂,他整个人顿时失去了平衡向后摔去,眼看救人不成反丧命的结果。
冷卓君连忙抽出短刀狠狠插进峭壁里,一连滑行很长一段距离他才因为阻力而停了下来。
小刀所划过的地方泛起浓浓烟尘,因为激烈的摩擦所导致,他低下头向下看见,就见原本还深不见底的崖底此刻清晰的印入眼中。
这场意外来的倒是及时。
冷卓君收起短刀,继续向下爬行,在落地的时候一个身形不稳,双膝直接跪倒在地上,偏头吐出一口血沫子。
出师未捷身先死。
休息了一小会,冷卓君才站起身,扶着崖壁开始向前走去。
——
正在处理要事的冷萧却是被人打断。
就见怒气冲冲的北陵侯冲破大殿,向他径直走来。
“北陵侯你这是?”
“哼,你就别再惺惺作态了,本侯问你我的女儿呢?”
冷萧面对北陵侯的怒火,却是淡定地放下笔:“说来惭愧,此事是我没有管好人,云贵妃她已经……死了。”
虽然早已从他人嘴里得知了事情,却在亲耳听到时犹如被雷霆重击一般,将北陵侯整个人从里到外劈个两半。
他可就只有一对儿女,如今却是非死即伤。
北陵侯当即震怒,然而面对如今权利滔天的冷萧,深知一旦他动下场必定是死伤惨重,不要说完成不了任务,更无法报心头之仇。
“按照公公所言,必是已经确定是凶手所谓何人?”
冷萧将冷卓君杀戮王良一事告知了北陵侯:“是老奴没有管教好人,导致同僚间反目成仇,更是被权力所蒙蔽从而残害他人,如今王良已死,其家人已被我打下牢狱,只要长公主能够回来老奴就将其满门抄宰。”
只是这种结果北陵侯可谓是相当不满,一拳砸在桌子上。
“公公当真是说的可笑,仅仅只是满门抄宰难解本侯心头大恨,如今仇人还在牢狱喜乐,为何公公不将其昭告天下,进行游街示威?”
游街示威,一年不见这北陵侯比起冷萧还要可怕。
不过也亏他想的出来,可别忘了如今是谁的天下。
冷萧淡言道:“北陵侯还需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