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政四十年经历了旱灾,而四十一年则是皇宫截杀,可以说这两年的动荡可谓之大,想都不敢想的。
过的时候再怎么度日如年,也是过来了。
冷卓君如此想着。
一连多日的无动静,若是他人肯定会放松神情,无奈关键人有多次背叛经历,再加上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谎技术,想来就来的演技,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
因此在听说冷卓君出宫后,冷萧放话了:“叫人盯着他,待他回宫绑到地牢见我。”
侍从太监刚应下。
“等等。”
“公公可还有吩咐?”
“别盯着他了,也别绑到地牢了,等他回来后叫他去明阳殿等我。”
“是公公。”
冷萧看着侍从太监离开的步伐,眼里晦暗不清。
冷卓君之所以选择出来,有条原因很简单便是皇宫里太闷,味道叫他忍受不住。
凝重的药味弥漫在整个殿堂里,整日待在那房间里里里外外都要被浸透成一个味道了。
按道理,他就算是能出去为何不在皇宫里走走而是选择出宫。
便是因为皇宫与之前大不一样了,因为截杀的关系,凡是有血迹,有划伤,有破损的地方几乎全部是换新返修,根本就看不清它原来的样子。
自小生活了快三十年的地方豁然在你眼里变成了全新的样子。
那就像是你原本睡的好好的床,突然被人以别的理由换走,变成了一个全新的床,你躺在上面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虽然他人说这张床他们试过很舒服,哪怕是自己也试过确实是很舒服,但就是没有原来的那种床有那种感觉。
这种感觉是彷徨陌生带来的不安。
因此冷卓君才宁愿冒着严重后果也要离开皇宫的原因。
他真的待不下去。
这些日子不止是皇宫进行了翻修,就连城内也进行了修缮。
这还是有人在冷萧身边提了一嘴,趁着皇宫一起顺便翻修的。
或许他们是想凭借这种先斩后奏来搞好关系吧。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套路早就已经不行了,除了腻还是腻。
一身官服的冷卓君在富丽堂皇,花团锦簇,装饰在美人身上的霓裳一般的汴京城里是不显眼的。
这里什么样的人都有。
是长是短的时间里,他们仿佛是忘记了灾难,重新摆起了摊子开了店铺,变得热闹起来再也没有了之前种种的畏手畏脚,担惊受怕,闭门不出的即视感。
百姓们有开朗不惧危难的心里自然是好。
肩膀被狠狠的一撞,冷卓君稳住身形,并没有去在意。
哪怕这是在宽阔的街道,哪怕这是第十次被人相撞。
他也如此想着。
好看的容颜并未浓妆艳抹,甚至因为他的故意垂眼帘,少去眉宇间的戾气,多了几分和善。
临近春末夏至,吹来的风都带了几分炎热。
冷卓君走在街道上,看着人来人往,忽然右肩膀又不小心被撞了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
衣衫破旧的青年人连忙低头就是一顿赔礼道歉。
“无碍。”
冷卓君说道。
却不料青年人在听到声音后抬起头,看清楚了被撞人的容颜时原本紧张不安的脸瞬间扭曲变得憎恨起来。
挑着担水做着活计的双手粗糙又厚重,当着他人的面重重推了一把冷卓君,退的人向后退了一步。
“真没想到居然是你,晦气!”
青年人骂骂咧咧挑起扁担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冷卓君并没有喊住那人,只是拍了拍衣服,一言不发。
他并没有忘了此行的目的。
正在寻找时,忽然尖叫声从眼前响起。
“我的孩子——”
马蹄跑在街道上发出刺耳的声响,途中无不是惊慌失措,四处躲避的百姓,偏偏在过桥的必经之路有个捡球的孩童,看着飞驰过来的烈马显然一副吓呆的模样。
冷卓君当即运起轻功,脚尖轻点地面,向前飞跃消失不见。
再次出现已经抱着孩童擦着烈马飞跃一旁。
烈马飞驰而过。
比其他人先恢复镇定的是孩童,她知道刚刚自己飞过来是因为抱着她的叔叔。
“叔叔,你好厉害。”
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不清楚什么是害怕,侧头看到了冷卓君额头冒出的冷汗,用小手小心翼翼地擦干净。
“谢谢叔叔。”
“没,没事。”
冷卓君轻声笑道。
“孩子!”
衣衫典雅的女人连忙跑了过来,躲过冷卓君怀里的孩子,紧紧抱在怀里又是亲又是哭的。
“吓死妈妈了,吓死妈妈了,下次再也不要这样了知道了没有。”女人说道。
孩子抱着手里的球,看着自己的妈妈,又转头看着冷卓君。
“妈妈,叔叔救了我。”
“你在说什么,离这个人远点,他才是恶魔!”
不料,女人在看到面前的冷卓君时却是没有一点的感谢,而是抱着孩子赶紧往后退了一步,脸上的表情和青年人是如出一辙的憎恨。
“他才不是会救人的人呢,他就是活生生的恶魔,是坏人!”
或许是女人的表情还是语言太重太恐怖的关系,以至于吓的孩子哭了出来。
“……叔叔不是,叔叔救了小宝。”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