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反勒在胸前。
弯刀利刃逼上喉间,立时划出一道血痕。
其他人哪还敢动?
“小人只是奉君母之命,来问情况,绝无冒犯之意!”
“主君有令,除君母外,非请不得入内,入内者死,你还问不问?”
“不问了、不问了!壮士手下留情。”
乌肃撤开手,顺势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
“滚!”
姚禾屁都没敢放一声,连滚带爬逃走了。
那乌泱泱一干仆从,谁也不敢造次,全都跟着滚蛋。
乌肃揩净刀刃,没事人一样,还回他站位去了。
田夏特意带文姜和锦儿在院壁后观看这一幕。
锦儿记恨被打的事,眼见乌肃替她出了口气,说不出的爽快。
文姜却默然无语,仍是忧心忡忡,看着还不减反增。
田夏见解不了她的忧,虽然能理解,一时也没办法。
只能让锦儿陪着她,自往阁楼上去了。
魏子在楼台上等着。
笔墨纸砚都备好了,全铺在桌上。
见田夏过来,取出一个盒子交给她。
田夏打开盒子,发现里面空空,什么也没有。
拿在手上却沉甸甸的,想是有个隔层。
魏子不说话。
田夏只能自个儿顺着盒子摸索。
盒子上有一排凹陷浮凸装饰图纹。
其中三个内嵌物似乎镶得不牢,摸着有滑动感。
她依着不同的顺序摆弄了几次。
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才听“咯”的一声。
盒子层面松动。
田夏把盒子往桌上一扣。
“哗啦啦”掉出来一堆零碎。
拿在手上一摸,是骨片。
每个骨片上都刻有不同的图纹,没有一个是她认识的。
但她知道是什么。
“魏姑姑,这是要我学母家的话吗?我娘从来不肯教我。”
“叫我名字,不要叫我姑姑。”
田夏见魏子眼神里露出嫌恶,连忙一叠声的“好”。
而且考虑到文姜姑姑的心情,这称呼也确实不能混用。
魏子看田夏对自己想要亲近,又小心翼翼唯恐得罪,免不了动容,叹口气道:
“是主君要你学的,不能他会了,你还不会。”
这些骨文,本来是齐夫人给姚将军的。
其中有对照用的字牌。
姚将军为防意外,自己学会以后,就把那些对照用的字牌给销毁了。
只因魏子两边语言都通,才让她来辅助田夏识字。
也就是说,这段时间,田夏哪儿也不能跑。
只能闷头学习。
刘夫人得知姚管事被伤,比之气愤,更加觉得不安定。
当年她亲儿子为了反抗她。
不惜从她丈夫手上抢人,将一个外姬迎作正室。
打破了她全盘的计划。
现在这个流着卑贱血统的嫡长孙,也有样学样,一心想要摆脱她的掌控。
姚家是靠她刘家财富和先王对她的支持,才能起家。
成了气候,就要把她刘家一脚踢开。
想都别想。
赐婚是吗?她也能!
王城宫堂内。
天子平看着灰头土脸的阮大夫,笑得不行,抖着手中布条,问他:
“你是监国啊,那老太太给了你多少?能叫你不辞辛苦来为她讨这个赏?”
阮大夫无奈:“臣是奉了唐君之命,回来述职,君母意旨,不能不捎带,哪得一分子儿?王若体恤,给臣来回路费就成。”
天子平把两封讨赏信并排放在桌上。
“你看看,我那兄弟又要我赐婚,只要齐家女儿,不要旁人,老太太倒好,一下要我赐三个,你说我是听谁的呢?”
阮大夫赶路赶出一肚子怨气,还得憋着气回话:“这臣可没法说。”
天子平叫人带阮大夫去领路费。
阮大夫一听拿钱,立马精神就来了。
大谢天恩,屁颠颠跟了出去。
天子平退了众侍,又问:
“你说,我该随谁的意?”
旁边屏风后靠着一人,在阴暗处,也不露脸,只出声道:
“大公子在西北构筑防线,抵挡黎人内侵,他还不可替代,我王斟酌。”
“是啊,劳苦功高,那就多给他发几个美人儿作犒赏吧。”
于是大发圣意,修书一封,赐三女为夫人,齐家女儿作大。
特意注明:婚礼由君母持办就算成事。
意思是:人到不到场,无所谓。
连着旨意带着厚重赏礼,一并发去唐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