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序、流程,详加传授。
田夏完全听不懂。
倒是知道怎么把它们弄成药用方子。
兰夫人也不在乎懂不懂。
先教了再说。
有重点处,需要反复强记的,她也不断重述。
好像耐心多到用不完。
这一忙,就忙到午后。
兰夫人带田夏去吃饭。
在这里劳作的,不单仆从,还有姬妾。
同堂分席,吃大锅饭。
饭食简单管饱。
各自吃完,自行收拾碗盘。
田夏在军营里,也见过将军和手下共食。
主要是为抬高士气。
但军营里各有分职,杂活自有杂役去做。
能在王宫体会民间烟火气,实属不易。
兰夫人兴致昂然。
又带准儿媳巡游她费心打造的工坊。
这疏兰园主要由蚕舍、煮练房和染织房构成。
染织房后面有一片黑桑林。
这小作坊就依靠那片黑桑林来运作。
如此逛了一整天。
兰夫人见田夏面色泛白,额上发汗。
想是闺秀身子,经不住走动。
也就带进自己寝房歇息。
这寝房,也是格外朴实。
房内陈设简单,无甚赘饰。
除了床榻桌案,就是成堆的书卷。
扫过一眼,多是礼仪规训之类。
兰夫人携田夏坐在桌边,倒杯水递给她。
田夏双手捧过杯子,却不敢下口:“该是晚辈孝敬。”
兰夫人含笑而言:“礼不可无,倒也不用太拘束,有很多礼,是到外面,做给别人看的。”
田夏闻言,也就不再墨迹。
饮了水,又回敬夫人一杯。
兰夫人谈吐随和,眉目慈悦。
并非刻板之辈。
看着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实在想不到,这样一个人物,会肆意责打宫妃。
田夏心中存疑。
“恕晚辈无礼,晚辈与云美人有些交情,她幼时丧亲,跟长兄相依为命,没学过什么规矩,若有不是的地方,晚辈在这里代她向夫人赔罪。”
兰夫人蹙起眉头:“规矩是规矩,有些能过且过的,我也不想强求她。”
田夏张了张口,有话要问,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兰夫人抿口水,轻叹一声: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当日早起巡宫,见那孩子与大王在园中作乐,拿着大王的腰带在侍女间传送,而那时正当早朝,大王误了朝,却在内宫陪她欢娱,我一时着恼,才禁不住发了脾气,事后想想,确实不该,可又拉不下面子,只能叫我儿送了药去。”
田夏心说原来是这么回事。
结合吉喜所言,乃是大王主营。
可巴掌不能甩在大王脸上。
只好委屈小妹替大王挨这一嘴巴子。
田夏也就只能听着。
兰夫人国母风范,以身为教,生活极其勤俭。
在她的倡导下,后宫风气也是相当良好。
其他宫妃无不效仿王后。
行装去奢从简,生活克己修身。
相互谦让,看着处处和美。
田夏以为,自己一个嫁过人的,少不了挨白眼。
其实不然。
殷王姬妾里,除了改嫁的,还有真寡妇。
只要纳入内宫,兰夫人均一视同仁对待。
不仅自己宽仁,也不许其他姬妾借故搬弄是非。
就是有那几个爱嚼舌根。
当面也必须把友善展露至极。
既然这个后宫不兴争宠之风。
难怪殷王要向外发展,买奴作伴。
享用够了,给笔安家费。
要么遣返,要么配给从人。
近些年,也就苏小妹是个特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