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唯一能让祖奶奶夸两句的,就是乌黑浓密的头毛。
王城以肤白为美,乌发为正。
齐家那位小姐,要没个好出身,就那沾灰一样的头发,也免不了要被人调侃杂窜。
可现在,她自己的一头乌发,被剪到将将至耳。
却不是那小姐成心想报复?
小葛总有些糊涂,药材适情增减其实是很顺手自然的事。
连教她的葛大厨子都发现不了。
只能说明齐家小姐打从初始就极其防备她。
可是小葛觉得好生委屈,更不明白。
她特别注重药材调配,总归不能害那小姐的性命。
又是日久细渗的过程,绝不至于弄出什么急症。
为什么?
正乱想着,门应声而开。
那好久未见的娇俏小妇人,端着水食踏进来。
看了看,又是清汤素糜。
小葛站起来,照常行个礼。
鲤珠把碗碟摆在桌上,朝小葛招了招手。
小葛这才过去坐下。
鲤珠见小葛安之如素,尽显乖顺之姿,温和说道:
“别这般拘谨,快些吃吧。”
小葛听了,正待提箸。
又听她道:
“都下了药。”
唬得一下甩丢筷子,圆瞪双眼,瞅向当家的。
鲤珠笑道:“莫怕,不是毒药,只是迷药。”
小葛心知自己是被下了迷药送过来的。
这地方虽然不由自主。
也出不去门。
日子倒不能说煎熬。
绣帐锦被,衣食无忧。
还有人伺候洗浴抹膏。
倒似在庙里被供着。
但再换个地方,可说不定的。
就怕齐家小姐嫌她不够受罪。
“你们……你们又要送我去哪儿?我就留在这儿,端水擦地都好,别再叫我挨打了。”
鲤珠端量小葛,像在品赏她的惊恐,半晌才道:
“怕是不受苦不成,养着你总不能白养,也该是时候接/客了。”
小葛眨了眨眼睛。
她便是不出门,也能从香阁布置、往来娇娥与她们的谈吐之间。
领会出这是个什么所在。
风月场所,接/客正常。
不正常的,是让她接。
祖奶奶宁可把她白送了,也不让她见客,怕冒犯人家呢。
而且接/客是个大事业,怎能叫受苦?
“我、我能?就这、就这丑样?”
鲤珠不知小葛出身,见她脸颊泛红,似有兴奋,还藏欢喜。
略感好奇。
也不多问,只道:
“品过太多美人的,难免见多会腻,要盘些新鲜乐子,这迷药,迷人不迷性,到时你自还留有些知觉,不用着意去做什么,有咱们来安排就是。”
小葛仍有担心,下意识抓住自己鞭伤留印的胳膊:“若客人不满意,会不会再叫人打我?”
鲤珠摇了摇头:“你有贵人保,只要乖乖听话,谁也不会打你。”
小葛听说有人保她,心道太子余情不尽,稍感安心。
她知道诸客多有怪癖的,并不以为奇。
怀着些忐忑窃喜,吃了饭食。
漱口嚼木,净身上床。
鲤珠点起香炉。
夜香馥郁,渐催入梦。
酣梦之中,似淌过暖泉,来到一片云雾缭绕的花园。
园中百花绽放,蜂鸟逗蕊。
怪了。
分明是落在那朵花的花瓣上,怎么却像叮在自己身上?
只觉得又麻又痒。
想躲,又不知从何躲开。
见那花瓣颠动,滴露而下。
禁不住“咯咯”笑出声来。
连着全身也跟着微微颤抖。
这园子里,又香又热。
赤脚踩在湿土上,一股暖潮从脚心钻入。
缓缓逆流而上。
不知怎么,本来觉得挺舒服的。
突然又不那么舒服了。
麻痒变成了滞涩的酸胀。
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感觉,令她不由挺起腰肢。
笑声也不自觉变成了无意识的嘤咛。
她张开手臂,却不知想要什么。
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大对劲。
好像流失了许多东西,急需填补。
忽而,一阵尖锐的疼痛,猛烈突入而来。
几乎要把身体撕裂开来。
小葛低叫一声,张开双眼。
“唉哟,这就醒了?”
床头的妇人,慈目含笑,面容亲切。
不正是凤翔台的韩姬吗?
小葛一惊之下,忙要坐起来。
刚使劲,就觉得好疼。
小葛自知那一场怪梦,是与客人所留。
娘亲们说疼过一回就好了,没想到会这么疼?
但比起挨鞭子挨棍子掏粪滚烂泥,总是舒服多了。
“那贵客呢?”
“只是进宫的验身,说是贵客,可远远不够,你我有幸服侍的,是贵中之贵,金玉之身。”
小葛愣了一会儿,猛然回味过来,不禁惊喜异常,甚至不敢相信。
“进宫?我在宫里,在凤翔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