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王总问太子的事,我该说好还是不好呢?”
韩姬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傻丫头,大王知晓你是从太子府出来的,若然问起,你处处回不知,有欺瞒之嫌。那是大王亲选的太子,你说不好,大王能留你吗?说他好,倒是老实话真心话,等大王一时情绪过了,便不会再同你计较,反觉你率直,还会更信你三分,不至日后被猜忌。”
小葛心中疑虑太多,不知从何问起。
正在体会韩姬说的话。
进来一个小婢,呈上汤药。
这是每次受幸之后,必走的一道程序。
小葛自然知道这汤药的用处,是防止她怀上王嗣。
当下一口饮尽,绝无二话。
韩姬对小葛的表现,自是非常满意。
又说了许多体己话。
赠上云娘娘的赏礼,方才离去。
小葛本对韩姬的“保证”,将信将疑。
但隔了好一阵子,老王没搭理她,也没罚她。
又隔了好一阵子,开始招她了。
才总算安下心来。
这日受幸后,回到房中,照常饮下断生汤。
忽感胃中不适,一阵恶心突起。
把刚喝下的汤全都吐了出来。
正惊奇时,韩姬领两个婢子闯入。
见了地上吐的汤,在屋内翻东找西。
从两层褥子中间,摸出一柄扁木。
小葛见过这种扁木,是用来压舌催吐的。
她听娘亲们说过。
楼里有些不懂事的姐妹,被客人以赎身忽悠,动了私情。
以为怀上客人的孩子,就能被迎入户,做个正经夫人。
那些承诺,哪有一个是真的?
舒服些的,弄掉孩子,吃过苦头,受过罚,学乖了。
还能被留下,维持生计。
若弄不掉,又令雇主为难。
便要生生被打下来。
哪有一个好下场?
包括她自己的亲娘。
韩姬看向小葛,摇了摇头:
“你真是让我太失望,娘娘如何护你的?你竟设谋,想要借子夺宠?”
小葛一头雾水:
“韩姐姐,我哪敢有那样的想法?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这东西怎么会在我的床上?”
“什么都不用说了,先去见娘娘吧。”
那两名侍婢左右相挟,把小葛押进中殿。
其时,苏小妹已在坐榻上等着。
吉喜立于座后。
成越人与伯乙两名宫医也都在场。
韩姬令侍婢将小葛按跪在苏小妹座前。
呈上扁木。
“娘娘,婢子果然没有怀疑错,这丫头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饮下汤药,又偷偷吐出来,怕是以为有了孩子,就能逆天改命了。”
苏小妹托腮瞧向小葛,笑得极为俏皮:
“你呀你呀,作什么梦呢?又不是我想叫你吃的,你吐出来的,不是汤药,是大王的旨意。”
小葛面皮惨白,只觉得背心透凉。
是谁的意思,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
“娘娘,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啊!”
韩姬道:“到底有没有,一诊便知。”
成医生得到授意,上前替小葛把脉。
诊了又诊,皱眉道:
“确实有了。”
小葛绝不肯相信。
韩姬只道她不承认。
吉喜又令伯乙再诊一遍。
仍是一样的结果。
小葛瘫坐在地,不知道怎么会出这种岔子。
分明她每顿都没差过。
成医生对苏小妹道:
“虽是有了,月份还小,用些法子,总能落掉。”
小葛听闻,跪爬上前,拽住苏小妹的裙角,连声附和:
“能落掉!能落掉!娘娘,你信我,我真的没想过,我根本就不想生啊!”
吉喜微微一愣,只听韩姬斥道:
“你今被拆破,连自个儿的孩子也能出卖,往后,谁还不能卖?”
小葛听出这话的分量,住了口,不敢多言。
韩姬又对苏小妹道:
“娘娘准备如何处置这丫头?听闻前有侍姬,作同等妄想,被生生吊了两日夜,以棒击腹,胎倒是落了,人也——哼!”
小葛本想吃药落掉还好。
再经受活吊棒击的折磨。
就算能活下来,怕也要成个废人了。
当下大哭求饶,磕头不止。
小妹冷眼看着她磕。
直到脑门上见血,才打了个呵欠。
“既是大王定的规矩,就按大王规矩来吧,我一个小人物,哪能作得了大王的主。”
伯乙往前迈出一步,立时被成医生从后拽住背衣。
僵立不动了。
吉喜见苏小妹起身要离,忙道:
“娘娘,虽是大王定下的规矩,到底也是大王的骨血,还是先禀报一声,再作处置为妥。”
苏小妹偏头瞅向他:
“凤翔台的大小事情,本来就是由你照管,当然少不了要跟上头通气啦,总归大王说什么,你照着做就是,别再来烦我,这丫头万般不好,总归手艺是我喜欢的,没了她,又要劳烦你兄长再替我多跑几趟了,韩姬,跟我走。”
吉喜心头一颤,待韩姬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