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戾感觉舒韫没跟上来,停下来往后看去。舒韫在接电话,脸上的表情阴郁不知道怎么了。
舒韫挂掉电话,语气冷淡的说道;“我有事,先走了。你跟他们说一下,抱歉。”
“我送你。”周戾一时不知道怎么了,他从来没见过舒韫这样子。
“不用。”舒韫打断周戾,冷着脸走了。
周戾一个人回到亭子里,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谢豫看只有周戾回来了,询问舒韫去哪了。
“她有事,先走了。”周戾喝了口水。
舒韫接到了张皖的电话,她今天就去美国了。舒韫坐在去机场的出租车上,看着窗外飞速闪过的建筑物,眼神空洞。
还是司机提醒舒韫才发觉已经到了机场,舒韫木讷的给了车费。
舒韫走进候机厅找到了张皖,张皖向舒韫招了招手。
舒韫收好自己颓丧的表情,换上一副高兴的样子。
舒韫走到张皖身边坐下;“不是说下周走吗,怎么现在就走了?”
张皖抹了抹眼角的泪;“就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舒韫抱了抱张皖;“在那边照顾好自己,有事跟我说。”
张皖仰头极力忍住自己的眼泪;“我都要走了,你一点表情都没有。其实有时候想想感觉你挺冷血的,还阴晴不定。”
张皖叹了口气;“但谁让你是我闺蜜呢,我不忍谁忍。”
“是啊。”舒韫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
两人相互无言的坐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时间总是过的很快,机场广播已经开始通知登机了。舒韫强撑起笑容目送着张皖走进去;“再见。”眼泪从舒韫眼角滑落。
两人却不知这再见缺是十四年后了。
舒韫站在原地站了很久,然后才离开了机场,漫无目的的在路上闲逛。眼泪不争气的一直流,舒韫舒韫抬起头想要不让眼泪流下来,但好像不太管用。
“是啊,我确实是阴晴不定,冷血无情,共情能力差。虽然知道这些话不是有意的,但依旧很扎心。大概,我这种人就不适合有一段稳定的关系,不管是什么关系。”舒韫看着路边的风景,心里不由得感慨。
舒韫回到家天已经全黑了,懒得开灯无力的躺倒在地板上,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想去拿药,但感觉没力气走不动了,算了就这样慢慢的死去该多好。
太阳光照在舒韫的脸上时,才迷迷糊糊的苏醒,眼神依旧空洞的看着别处,没有生气。
舒韫就这样一直躺在地板上,直到黄昏来临。突然想起自己有一副未完成的画作,费力的从地板上爬起,把工具从画室拿出来,换了一套白衣。
夕阳把整个客厅都镀上了一层金粉,舒韫动作缓慢的画着一副天仙子,脚不小心把装画笔的玻璃筒撞碎了。舒韫用手捡起一把一片片的粘在画纸上,手被划出的血低落的到处都是,画纸上衣服上,地板上。脚像是不知道痛一样,踩在玻璃渣上来回走动,每多走一步,血也就多流了些。
不知不觉中,身上的白衣已经粘上了很多血,像血红的花朵在绽放,地上的血也流成了一小片。画笔从滴血的手掌中滑落,舒韫也随之而倒下,视线一点点模糊。
周戾只记得自己推门而入看到的场景,死寂一般的安静,而舒韫就安静的倒在血泊中,没有一点生气。
舒韫醒时,看到了周戾。他好像很累,眼睛里都是血丝。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周戾凑近舒韫说。
舒韫的嗓子很干,有点说不出话了,只能慢半拍的摇了摇头。
周戾转身出了病房,很快就带着一大帮医生回来了,戴睿慈冲在医生前面来到舒韫的病床边。
等医生给舒韫检查完后,交待完注意事项戴睿慈才敢开口轻声说话;“真有本事啊,我才走了几天?嗯?”
舒韫不说话只是把头扭到一旁,看不出眼底的情绪。
戴睿慈无奈的叹了口气,揉了揉舒韫的发顶;“没事了,有我在。”
舒韫也不说话,戴睿慈就这样陪着舒韫时不时捏捏她的手指。周戾默默的退出病房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戴睿慈才从病房里出来。
周戾听见动静站起身询问;“还好吗?”
戴睿慈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唉,睡着了,我这当哥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谢谢你,是你救了她一命。”
周戾没说话,只是听着戴睿慈说;“希望你保守住舒韫病情的秘密,真的谢谢你,差一点……”
“嗯,会好起来的。”周戾像是安慰自己一样说出了这句话,昨晚他坐在病房外查资料,看了双相向情感障碍的所有相关知识。双相向情感障碍想要治愈几乎不可能,整个人生都要背负着它的困扰。
“你先回去吧,辛苦你了这两天。我等会儿就带舒韫回家修养了,等有时间请你吃顿饭。”戴睿慈看向周戾,周戾衣服上都还是血渍,灰色的卫衣卫裤没有一处不遭殃的。
周戾起身拍了拍戴睿慈的肩膀;“先走了,好好照顾她。”
一个月转瞬即逝,舒韫也好转了进入躁狂期。戴睿慈给班主任王光文请了假,王光文也打电话来慰问过好几次。
舒韫再次见到周戾是在别墅区的门口,周戾依旧是一副面瘫的样子,奈何长的太帅可以忽略不计这个缺点。
周戾停车降下车窗;“去学校?”
舒韫点了点头,笑容挂在脸上,一点也看不出上个月她还了无生气的躺在病床上。
周戾俯身打开了副驾驶的门;“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