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鹤的县府。
仙府里的风光也不比那些山水云雾差,倒像是把那些山水云雾都揽进了室内一般。
当真仙人居。
能听竹声萧萧,能见风卷云舒。
她往主卧的台前这么一坐,没有凡世的嘈杂,又是三四个月。
三四个月,师父还未归山。
但是没关系,洛云声会给师父找借口。
或许做仙者会比凡间学堂随意些,那些话本上的神仙不都是肆意山水间。
说不定是师父要考验她能否自己参透山水奥妙呢。
于是她就开始细心感悟庭院里的风云。
她在主卧床边发现了一本仙术书。
又觉得是师父要考验她自己勘察的本事。
于是她把书从头到尾先翻了个遍。
要说这仙术书确实很难参透,她又从头开始细细研究。
仙人向来独来独往,也有可能是师父要考验她自行修习。
于是她照着书上说的自己开始练。
把这书捧在跟前一翻,又是一个年头,师父还没归山。
洛云声就躲在师父屋里看书,没人跟她讲话,她就自己跟自己讲话。
有时候发发呆,就想到师父回来后两个人相遇的场景。
她一定要让师父眼前一亮。
日子一长,一旦院里或者林子里传来风声,她就真当师父回来了。
她激动的跑出去。
没有人。
玄青舟让她再等等,说师父很快就回来了。
但是三长老田泉月却让她别瞎乐了,她师父正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偷着玩呢。
确实......有那么一点根据。
哪家师父不理徒弟?不理三年?
但说不准师父确实有事耽搁了。
田泉月说话很直接,“裴子鹤什么心思我还不清楚,他那玩心比谁都重,别听外界对他胡言乱语的传闻,他就不要你。”
要说裴子鹤不想要徒弟就算了,但是说的是裴子鹤不要她。
确实......很有根据。
从小家里就不要她,可以随便一个理由把她扔在外面不管不问,也可以随便一个理由把她关在家里,然后全家出游。
她看到最多的,就是家里人的背影。
洛云声像个外人。
裴子鹤不要洛云声。
很正常。
可能她就是那种天煞孤星的命。
即使拜了仙,也不可能把这命甩的这么干净。
哪家师父不理徒弟?
守活寡也不带这样。
洛云声只想到这个词形容自己。
还很贴切。
她越想越对,就越想越气。
田泉月说裴子鹤就有一身反骨,其他什么都没有。
这一身反骨也没别的用,就专门和他师兄对着干。
亲师妹的话,应该比较了解他。
可以信。
其实这三年她也不是没怀疑过这点。
但她认为师父肯定会比娘好,那些产生的奇怪念头就会马上被她掐掉。
但其实归根结底,只是她希望师父比娘好,她不敢想象师父也不要她。
所以就一个劲给师父找借口。
先前刚入仙门的时候陌生,装了几年乖孩子,现在是装不下去了。
洛云声这哪里受得了。
这不明摆着又被抛弃一次。
就好像好不容易找了个新家,想要好好地在新家做个好女儿,想着新家定会比老家好,她就使命的为新家说好话,说完了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关在新家门外了。
洛云声把之前的谦恭全收了起来,往地上一躺。
人不给我路,我就自己找路。
整日在屋里也没事干,邱圆圆就教了她招入门的飞行术。
飞的歪歪扭扭,觉得还凑合能用,跟着几个弟子屁股后面下山去了。
作为霓州唯一的仙门大家,她是骄傲的起来的。
但又说她是裴子鹤的弟子,刚挺直的腰又弯了下去。
她现在是极不愿提及这位还没过拜师礼的师父,之前的好气全变成了怨气。
洛云声觉得自己要是现在死了,肯定变成怨魂,半夜钻进那个裴子鹤的梦里面,让裴子鹤一辈子都睡不了个好觉。
但就说那些苍衍山弟子下山,喜欢给凡人东扯西扯,左右会扯上她那位师父。
而她呢,左右听了都不顺耳,嘴里犯嘀咕,怎么也要毁上个两嘴。
虽然毁了,但是没人听见,她也不敢叫别人听见。
她现在的确讨厌这个师父,就像讨厌她娘一样讨厌。
但是其他弟子可崇敬着呢。
用他们的话来说,你要是能和仙者第一人裴子鹤同门,那是多么厉害的事情啊。
真是没做个几年便宜徒弟不知道。
洛云声就两个字————无语。
再多几个字————无了个大语。
确实是没有语,她坐在糖水铺子前看那几位弟子继续说道。
“要说裴仙师,”那名叫邱圆圆的同门咳了两声,“传说啊,当年苍衍太君,也就是苍衍仙门的祖师爷,临死前预言到那时不过五岁的裴子鹤,说他命中会有七劫呢。”
“各位,你们知道命里有七劫意味着什么吗?”
座下众人摇了摇头。
“仙人也不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