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瞎说。”
她见鱼煮得差不多了,便搅出还在生火的柴,用脚踩灭。接着,用汤勺舀起鱼块带汤倒入碗中,并配了一勺子。
等鱼汤凉了些,梁乐舒端着碗送到叶应舟身边:“叶大哥,鱼好了。”
叶应舟早已闻到鱼香,手撑着起身,从梁乐舒手中接过碗:“谢谢。”
说完,叶应舟抿了一口汤,满足地说了声“好吃!”然后,用勺子舀起鱼块直接入口嚼了起来。
梁乐舒下意识地伸手,说了句“小心有刺”,后意识到了什么,手伸到一半,就缩了回来。
叶应舟一边吃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说:“我挑的鱼块没刺,不要紧。”
梁乐舒见他吃得尽兴,自己又饿,便回到锅旁为自己舀起鱼肉吃。吃到一半,便听到叶应舟说:“梁姑娘,吃完了,我们就下山吧。不能再在山上呆着了。”
梁乐舒回头正想说好,发现他手中的碗已空,连一滴汤汁也没有了。她惊讶说道:“你吃得好快。”
叶应舟一本正经地说道:“速战速决。万一狼在附近呢?”然后看着梁乐舒惨白了脸,抓紧时间吃掉鱼。
“吃完了。”梁乐舒放下碗,立即跑到叶应舟身边。
叶应舟原本一张紧绷的脸突然露出调皮的笑容:“我吓你的。”
“……”梁乐舒觉得一点也不好笑。
梁乐舒将锅碗收拾好,送回山洞后,便和叶应舟一同出发。
叶应舟朝一个方向指了指:“我们往这方向往下走。”
梁乐舒好奇发问:“你怎么知道是往这个方向走?”
“你猜猜?”
梁乐舒被反问住,她看了看周围山林,看不到任何指向,于是认真说:“猜不出来……”
“在野外呆久了,很容易分辨东南西北,还有相对方位。你知道这座山与桃观村相对位置吗?”
“山在村子的北部。”
“那么下山该往哪走?”
“往南走。”梁乐舒顿悟,抬头看了看太阳,“现在太阳还没升至中空,所以这方向大概就是南边?”
“一点就通嘛。”叶应舟夸赞道,“其实道理很简单的。只是要看你是怎么看问题。如果你的目光一直在这环境当中,就可能不知道该怎么走。如果往远了想,往大局里想,你就知道该怎么走了。”
梁乐舒似有所悟,突然她想起了什么,问道:“你知道桃观村?”
叶应舟点点头:“当然知道,我还呆过。”
梁乐舒有些吃惊,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她虽然想过他住她家,迟早有一天他会知道她被强盗欺负的事,但是万一他早知道村中有这么一件事,而她刚好又自寻短见……梁乐舒越想越乱,越想越纠结不安。
突然,她看见前面小坡立着一座坟,边上是个坑,坑旁还堆着土。
“叶大哥……那边有个坟。”梁乐舒指了指。
“我看见了。”叶应舟严肃了起来,目光在坟和山洞来回打量,“这里离山洞不足十丈……我们去看看吧。”
说完,两人朝前走去。
靠得近了,便认出坟前立的木牌上写着“夫张又之墓”。再靠近,梁乐舒看见坑里有白骨,吓得停住了脚。
叶应舟温声安慰:“别怕,总归不是狼。”
梁乐舒还是有点发抖:“我……我第一次看见白骨,有点害怕。”
“白骨见多了,就不会害怕了。”叶应舟侧头看进她眼睛,“而且,人死后都会变白骨的。昨天,如果我不喊你,过些日子你也会成为白骨。”
梁东舒怔怔地看着叶应舟的双眼。那双眼睛在阳光下呈琥珀色,有些好看。
叶应舟笑着对她说:“不怕了?”
“好像没那么怕了。”梁乐舒收回视线,望向白骨。
“我们去帮帮他吧,让他入土为安。”叶应舟动了身,往前走。
走到一半,叶应舟似是发现了什么,对梁乐舒说道:“梁姑娘,坑的旁边有个竹筒,上面刻了一行字,但被泥糊住了,你能帮忙捡一下吗?”
梁乐舒点点头。她放下扶叶应舟的手,独自一人走到白骨前,朝她双手合十,行了个礼:“无意冒犯,还请见谅。”
说完,伸手捡起竹筒,擦了擦附在上面的泥,念了上面的字:“有缘人亲启。”
梁乐舒回头看了眼叶应舟,叶应舟示意她打开竹筒看看。
梁乐舒便打开竹筒,取出里面的东西,定睛一看,是一封信。她展开信,念道:
“有缘人展信安。
我是芸英,来自于河口村。因被人欺侮以致被丈夫休弃。村中容不下我,虽有好友相助,但我生无可恋,来此山中欲自绝了此残生。
不料一个山中打猎的男子救了我,他便是我现在的丈夫——张又。他心肠极好,一点也不嫌弃我,我便与他生活在这山里。
后来我有了身孕,他喜不自胜,想尽办法给我最好。一日,从山下采买归来的他被群狼袭击,纵是猎技再高明,也未能躲至山洞,最终活活被咬死。
我痛不欲生,捡起尸骨为其立坟。因悲伤过度,腹中胎儿没有保住。
我自感大限将至,便在丈夫身旁挖了个坑静静等死。
有缘人若见此信,求有缘人可怜见,将我与丈夫同葬,我的魂魄必当报答有缘人。
芸英哀笔”
梁乐舒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白骨,眼中的泪落下,打湿了手中的信。那芸英正是罗梨说过的姐妹,罗梨告诉她,芸英和丈夫很恩爱,但有一日她被邻居男子欺负,虽勇敢报了官,但也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