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沾点她的口水上去？
布恬猛然抽身，退了几步。
齐禹面色紧绷，眸光追着她，手却不紧不慢地扣起了衬衫的扣子。
布恬轻笑了下：“看来齐总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我差点认真了。”
齐禹紧抿着唇，面色又冷了几分，扣好三粒扣子，看了眼缓缓靠近身边的黑色宾士，清了声嗓：“我送你。”
布恬看了看开车的白净小哥哥——那个活人监听器。不自觉又白了齐禹一眼。
她印象中的齐大少爷虽然高傲，却是真的很爱惜自己的羽毛，身心双洁，怎么也会做这种不入流的行径。
可能她泼酒的做法确实有些过分，才让他急火攻心。现在他突然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失礼了？
那他现在是要挽回形象，表现出该有的风度了？
布恬嘴角的弧度平缓了些。
她对他的认知还停留在八年前。
不知道现在这样冷冰冰的面皮后面，藏着怎样的心思？
送她？
可能也只是场面话。
她也不敢受这恩惠，也没必要坐他车。
再说，坐他车？
她看了眼那辆宾利。
很有质感，大气……昂贵！
那些年坐着他家车一起上学，除了他那皮相吸引着她青春期的少女心，让她有些虚浮的快乐，其他都是难熬的体验。
不仅前排坐着唧唧歪歪的齐煌，严士德还会盯着她上车，看她表现出大家闺秀的风范。明明她身侧这位大少爷早就看过她真面目了，可当着严士德的面，她还要温柔甜美、娴静大方对他问早感谢……
心底一抽。
有件她压根就不想记得的倒霉事，此刻浮了上来。
高二那年，她第一次来大姨妈。他家那有小金人的车，昂贵的黑色真皮座椅，被她压了一屁垫的血。
她当时猜到怎么回事，整个呆若木鸡了。悄悄掏了纸巾，只想等齐大少爷先下车，她再以迅雷不及掩耳只势去擦那证据。
可人鼻子真尖，竟然嗅到了味，当时那脸黑得可怕，看得她头皮都发麻。第二天接送他们上学的车就换了一辆。她知道是这洁癖精少爷不能忍……
以前是没办法才坐他家的车。可现在的她可以选择坐还是不坐。
“我坐不惯豪车。我车来了，先走一步。”
布恬摆摆手，拒绝齐总的“好意”，甩头就走，朝着路边双闪的车奔去。
拉门上车，系好安全带，从车窗看出去，他还站在原地。
果然，也就吓唬她的。
纸老虎。
她自知在泰兰德几件事做得有点过了，可她再心虚也不想在他面前乱了阵脚。
虽然回了申市，她还是不想跟他走得太近。
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单单是他腕上的那只表就够她吃穿一辈子的了。庆幸的是，他不在意那么一点金钱，不然就今晚弄脏的那两件衬衫，得让她狠狠出个血。
布恬摸了摸自己连衣裙的面料，笑了笑。
这一身是Ben亲自做的，也算是高定设计师款。
不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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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恬跟Ben商量接下来的路怎么走。
ToxicSweety是轻资产运营，工作室仓库的存货也不多，办公设备资料样衣什么的被烧了，财产损失倒不是很大，想办法找人帮忙周转下还能撑下去。只是齐煌为了叔叔的地，已经在打她主意，她还没跟Ben商量好对策，就发生了火灾。其实她一早想回国了，火灾只是个契机，结束工作室是顺势的决定。
布恬建议Ben找家公司上班，Ben一听就知道她在打趣。
“Tammy宝贝，你开什么玩笑，我哪呢？别说我了，你都没法找个公司去打工。”
“那你说怎么办，我们两个社会闲散。”
“别瞎说，才不是社会闲散。我们ToxicSweety也红过。要是有点资金，我们肯定能再火一把。”
“那可不，有Ben大设计师在。不过……”布恬摇头苦笑，“认真地想想，我俩真是做生意的料吗？”
Ben难得地没了笑容。
这几年，工作室本就赚得不多，结束了反而还欠着叔叔的货款。
“说得不乐观点，不仅不是做生意的料，我吧，好像也没啥能力。”
布恬自嘲地笑笑。
她除了“坑蒙拐骗”,扮演花瓶，确实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能力。
小时候严士德也给她请了不少家教，可她天生不是学习的料，文化课成绩一般，学音乐艺术那些也挺费力。高中的时候，严士德找了个国外的学校，说等她高中毕业送她去镀个金，好歹也是珠宝大亨的“女儿”。十年里，她虽然达不到严士德的期待，可也扮了他和沈曼的乖女儿，撕破脸那晚，无处可去又想躲着些人，她离开严家出国，去了严士德给她安排的学校，心安理得地去混了个文凭。
可惜，大学的专业对她来说也是个笑话。她分明一个穷酸到骨子里的人，对珠宝设计一点都不感兴趣，没什么天分不说，也不再是珠宝大亨的女儿毕业就能在自家公司练手。最后艰难地混了个毕业文凭。
Ben却不一样。他真对服装设计有热情，毕设的作品让她帮忙做了模特，后来做ToxicSweety，Ben的设计另类大胆，在泰兰德还是受欢迎的，尤其是大size的女孩。当时为了省模特的费用，布恬咬咬牙亲自上阵。
身材不够，道具来凑，硬是把自己包装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