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小时候还不愿意被领养,那时候是真的不懂事。很多孩子都没有那么机会。
布恬帮着院长和“妈妈”们给孩子们分糖果。
这些大都是三到十来岁的孩子,也有个别大一点的因为些身体原因没去上学。
大小孩子都露着笑脸,乖乖排好队,有礼貌地接过布恬递给的糖果,说了“谢谢”。
每有爱心人士来看望,孩子们听话地欢迎,笑脸迎接。人家来献爱心,总是也希望得到些回馈。只是那些偶尔的善心,笑脸和热情过后,也给孩子们留下深深的落寞,可落寞之后又对短暂的关爱有所期待。
那些期待和落寞都是她经历过的,那些眼神她懂。
布恬笑着逐一摸了摸孩子们的头。
“细细兹兹。”
小男孩接过布恬手里的糖,含糊不清地发音感谢她。小男孩缺了两颗门牙,看起来也就四五岁。
布恬想起小时候有个弟弟,刚收进来的时候,也是这么大,总是屁颠屁颠跟着她后面叫“姐姐”。
他比她更早被人领养,后来过了一两年还是被送回来了。几年后,又被他出狱的父亲接了回去。
闲聊的时候,她随口问了李熹:“有罗威的消息吗?”
李熹欲言又止:“罗威那孩子啊,之前问过你联系方式,我没给。”
“哦。他要是想找我,再问,你就让他来找我吧。是有好多年没见了。”
罗威被父亲找回去不知道过得怎样。那年她拿到严甜给的十万见了他,后来就没再见过了。
人来人往,终究是要走的。
父母都会抛弃孩子,没有什么人和关系能靠得住。对别人有用,才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她不是多关心罗威,只是觉得没必要避着不见。
孤儿院出身,成年步入社会自力更生,但是自由了,不用再强颜欢笑等待别人的施舍。不太想被别人知道出身,因为不想别人用同情眼光看待。但是同是孤儿院的他们,还是能相处得自在些。
孩子们领了糖果就去玩了。
小孩子容易满足,心底的快乐毫不保留地用笑容来表达。
大一点的孩子离得远了些,就收了笑容,变得沉默寡言。
布恬看着那个缺了门牙的小男孩撕糖纸。力道太猛,糖果掉了,沾了灰,他一着急摔了一跤,立刻飙泪,委屈地哼唧了几声,却没大声哭。
布恬犹豫了下,还是过去扶起来了,给他拍拍膝盖的灰尘,拿了根棒棒糖,撕开糖纸,递给他。
“以后要小心一点哦。”
孤儿院人手不够,不是每个孩子都有大人哄着。
她也自知分寸。如果不能朝夕相伴,还是不要走得太近。期望越多,离别的失望就越大。
“细细兹兹。”
小男孩舔了舔棒棒糖,夹着眼泪看着布恬,把棒棒糖递给她,“该你呲。”
她笑着摸了摸孩子柔软的脑袋:“谢谢你哦,姐姐不吃,姐姐是大人了,你吃。”
手机响了,布恬拿起看是陌生号码,疑惑着接了电话:“你好?”
那头没声音。
“喂?您好,请问哪位?”
“布恬。”
听筒里的男音很好听,布恬感觉耳朵享受了那么一秒。她回过神来,问了句:“齐……总?”
那边轻咳一声没说话。
布恬有点不耐烦:“有事吗?”
齐禹能知道她号码不难,只是他找她能有什么事。接通了还不讲话,真是有毛病。
“没什么事。”
“那我挂了哦。”
“先别……晚上一起吃饭。”
布恬没听明白他这句是问句还是陈述句。想也没想拒绝:“我有约了。
“那明天……”
布恬直接挂了电话。
手机又响起,布恬盯了那号码两秒,无情地摁挂了。
以前她每次回国也就来太阳孤儿院或者去去小太阳的办公室,都在郊区,都没去过市区。同样在申市,和他也很难遇上。
他知道了她和小太阳的关系,想找她不难。
只是她跟他有什么饭好吃。
他是太无聊了吧。
和他现在唯一的联系也就是他给小太阳捐的一千万。
可钱是他做慈善,给小太阳的,跟她有半毛钱关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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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说晚宴找的资金正在落实中,但实际收到手的也就只有三家。
Su是布恬在读书时认识的学姐,属于学霸那一挂的。布恬只隐约知道她原生家庭不太好,完全是自己自强,靠奖学金和打工赚钱出国留学。Su学的管理学,对公益很感兴趣,毕业的时候正好有个师兄赞助了两百多万,才成立了小太阳。
Su身为小太阳的秘书长,跟布恬一样,纯奉献。自己在大公司上着班,也是小管理层,精力有限,小太阳的资金管理是保守路线,筹资后没有做投资增值。
布恬跟Su一边吃饭一边聊收款的情况。
“有几家又是老样子,各种推脱,加条件。”
布恬明白她说的,有些场面上做做,回去之后可能不认的,或者坐地起价少给钱多要回报的,见怪不怪了。
可是这次不一样,至少齐禹说给的那一千万应该不会落空的。
“那……一万千呢?”
“我正想跟你说这事。那齐总是你朋友,我想着是不是你问会比较好?”
布恬嚼了几口面,咽了下去。心底有些无语,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