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带着私心打赌的。
“哼,我上次语文课写数学卷子就让孟涛发现了!直着撕完还斜着撕了几下,拼都拼不到一块了!”
郝楠楠非但不同情她,反倒咯咯地笑个不停。
二人走到窗边,郝楠楠立即兴奋地指着最后一排:“哈哈!班长这会儿还没来,肯定是请假了!”
江弋槐也笑,望着郝楠楠蹦蹦跳跳远去的背影,她暗自又瞥了一眼明希的座位,脑海里浮现出医院病房的场景。
这家伙不会真的再也不来了吧?想到这儿,她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受。
郝楠楠早晨要检查教室和走廊的卫生,江弋槐则把空书包放在脚边,从抽屉里取出上周末的作业。
她方才提笔,在卷子最上写上班级姓名,思绪便飘到了九霄云外。
打从周一算起,到今天已经是第八天了,到底是什么原因要在医院住整整八天?早知道上次他说要请假,就该问问他要请到什么时候为止,结果现在搞得她心神不宁。
“数学卷子写到哪?”身后一个声音响起,江弋槐下意识答道,“选填呗。还有,今听说还要抽查改错本。”
“没带咋办?”
“借呗,我连有都没有,不也混到现在了?怕啥?”
“哇,我同桌太勇了吧!”
江弋槐这才觉得口吻十分熟悉,扭头只见是明希背着书包从后门进来。
他把书包放在桌面,指了指被塞得满满当当的抽屉:“看来我同桌这里还真是门庭若市啊!”
江弋槐冷笑一声:“还知道回来啊?以为明学打算直接去高考了呢。”
“那不行,到时候考不过江学了怎么办?”明希一边笑一遍收拾抽屉,江弋槐从他手里夺过那一沓资料,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把郝楠楠的东西搬回了她的座位。
“能别挖苦我吗?您可是清北苗子,我们不一样。”
明希没回话,只是微微扬着嘴角,又是初识时那种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哎,你志愿填的到底是啥?”江弋槐问道。
“你猜。”
“跟我还卖关子,没劲儿!”
“你嘞?你填的哪?”
“你猜。”
“我猜……体院?”
江弋槐摇摇头。
“那是什么?”
“你填哪我就填哪,我可不能让你在学校上压我一头。”她说着得意一笑,用笔指指点点,一副指点江山的样子,“你看,你请请假、退退步,我再努努力,这不就相遇问题了?”
明希却没跟着她笑,一边从书包里取文具,一边道:“我不过是因为家里有点事,所以请了几天假,家里又不能一直有事!”
“啥事呀?”
“亲戚,一个表哥结婚。”
“要这么多天吗?”
“远,我们坐火车去的,要两天一夜呢。”他说罢突然抬眸,目光与江弋槐相撞。她几乎要被他那真诚得没有一丝破绽的目光骗过了,心中忽然涌起一阵难过。
“嗯,挺好的。”她敷衍着应了一句,然后便提笔不再理他,而他却滔滔不绝地讲起自己的旅游经历来,什么钻隧道、一望无际的大湖泊、吃席怎么热闹云云。
她突然重重将笔摔在桌上:“没看见人正补作业吗?有完没完?”
明希被她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许久才低声道歉:“不好意思,好久没见,一见同学就有好多想说的。我不打扰你了,你快补吧。”
她原本只是不爽他连住院都不告诉自己,还编了这么一套谎话来骗自己,简直太不把她当朋友了。可一听到他说“一见同学就有好多想说的”,心里又很不是滋味。在病房里住一周,闷肯定也是真闷。
她忍着心里的不痛快,强扯出一个笑脸:“逗你的!你七天小长假有吃有喝有玩,我可是当了七天苦行僧,好不容易写完的卷子还被孟涛撕成碎片了!你还要跟我显摆!可恶啊!”
明希也回以一笑,开玩笑里哪怕只有一点动真格的意思,恐怕也难以逃过对方的眼睛。
但他二人皆选择了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