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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夏(3 / 3)

指着检查单道:“从刚做的腹超来看没什么事,这对咱们来说是个巨大的好消息,当然这并不能排除现阶段病情还不能在腹超上体现以及后续病情进展的可能。您孩子的病史我刚刚已经在电话里和三院的李主任沟通了,他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一位很不错的心内科医生,他马上就来。”

他说着拉着江弋槐,“现在有点晚了,孩子一个人回家也不安全,我先把她回去,再跟您一块等结果,您看可以吗?”

明母点点头,江父即拉着江弋槐上车走了。

江弋槐躺在后排座椅里望着车顶出神,江父频频从内后视镜里看她,还以为她被今天的事吓着了,所以暗暗掉眼泪。于是用轻松的口吻问她:“你今天怎么没话了?”

“说什么?对不起,又给父亲您添麻烦了。”江弋槐坐正身子,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口气呛呛的。

“小半年没接到你们班主任的电话,我这两天眼皮跳个不停,琢磨着也该是你犯事的时候了,果不其然。”

江弋槐一听这话就不想继续聊了,反正在他们看来,明希就是被她打的呗。她重新望着天花板放空。

“按道理说,病人的病情我是不该透露的。但这回我真的要好好说说你了,你这个同学常来我们院住院,他的身体本来就和别人不一样,他就算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干了什么过分的事,你也该宽容一点,不要跟对别人那样一言不合就动手。”江父的嘴跟机关枪似的滔滔不绝地嘟囔,

“当然,我这话不是鼓励你对其他同学就能动粗!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有什么说不明白的呢?非要动手打人?打人是违法的,你现在已经满十八了……不,应该说快十九了,他妈是可以告你的,知道吗?”

好在三院离江弋槐的住处很近,坐车的时间还没起步、停车的时间加起来长。老江要真像这样滔滔不绝地输出半小时,她是真的会疯的。

她站在楼下的店铺前目送老江的车掉头,忽然冲上前,问道:“我同学他会没事的吧?”

“你现在要关心的事只有一条,就是你的学习。你现在要做的事,就是上楼去,看会书早点睡觉。至于你同学的情况,有了什么进展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完了,老江的话在她听来就是“无了”。

她扶着楼梯扶手,拖着沉重的腿一步步爬上去,期间绊了三次、在转角处歇了两次,差点摔个大马趴。

她一推门,江弋棘正一手举着书本,一手端着水杯喝水,和她迎面相对:“姐,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一直学到现在了……”他说着忽然注意到她披散的头发,指指自己的头发,改口问道,“你头发怎么了?”

“哦,打架的时候,皮筋被人薅走了。”江弋槐十分平淡地陈述。

“哦。”江弋棘应了一声,她这回的答案太过合理,连他都不知道还有什么可问。

江弋槐像往常那样推门在写字桌前坐下,摆弄一下桌上的钟,从书包里取出一张卷子,捋直,提笔——

她以为只要像往常那样“写进去了”,就会忘记今天发生的事。然而眼泪却扑簌簌地掉下来,砸在卷子上,每一颗摔碎的泪滴都是一句对她的控诉,嘲讽着、怒骂着,自欺欺人是没用的。

她的目光落在敞开的书包里卷着的沾血的校服上,今天发生的一幕幕都像过电影似的,在她的脑子里不断重演。

上一次像这样彻夜未眠还是母亲去世那天。

她好想睡一觉,一睁眼又是新的一天,但老天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她只要一闭眼,脑海里就出现她和老江坐在车里的画面,黑色桑塔纳停在医院的院子里,这一次安详地睡在她面前的是明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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