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出了她与凌琛之间似乎有些误会隔阂,余平湘想来问个究竟,顺便劝一劝阿琛。
凌琛瞥了一眼余平湘,“你就不能盼我点好?我和阿瑶好得很,不劳你费心。”
“当真?你可知前几日袁娘子去看望琴儿,说了些什么?”
凌琛用眼神示意余平湘继续。
“袁娘子说,你是主,她是仆,你对她不过是一时玩儿心起,并非真心。还说,等她的命格堂开起来了,手中有了余钱,便搬出去,一个人自由自在。”
“你对袁娘子什么心思,我是知道的。认识你这么多年,哪见你对什么小娘子这般亲近过?连个普通服侍的婢女,你都是不要的。所以,阿琛,若是真的喜欢,管他什么门第,管其他人如何看,你便当着她的面告诉她。别有什么话都藏着掖着,想对人好,就大大方方说出来,让袁娘子安心,别总是在猜你到底存了什么心思。这嘴长着不就是用来说话的?”
正当余平湘长篇大论时,袁芝瑶来了。
她在屋内待得无趣,正准备与凌琛打个招呼去铺中看看。见到余平湘,她福了福身,后看着凌琛说道:“阿瑶想去命格堂看看,两日后开业,总担心有什么遗漏了。”
凌琛紧了紧她的披风,“去吧,早些回来。”
二人相视一笑,余平湘觉得刺眼得很。
看这模样,大概是早就和好了。
待袁芝瑶走后,余平湘才长叹一口气,“看来是我多虑了。”
凌琛沉吟片刻,“你说得对,我该让阿瑶安心的。只是如今宋妍这儿,若是她还意欲接近我,我打算将计就计。但此事关系重大,我不想阿瑶知道太多,也只能告诉她定要信我。只要找到杀死顾尚书的凶手,只要宋安堂倒台,我保证再不让阿瑶受委屈了。”
“很快的,再给我点时间。”凌琛喃喃道。
*
两日后,命格堂开业。
火红的绸布从牌匾上扯下,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命格堂”便呈现在众人的眼前。
这牌匾依旧是凌琛写的,袁芝瑶本不想麻烦他,可是修竹机灵,看出那几日袁娘子和凌侍郎似乎有些误会,若错过这个机会,他怕往后袁娘子后悔。
于是便背着袁娘子,吭哧吭哧将木质匾额搬回府,央求侍郎写了。
现在看来,当初那个决断是对的。修竹站在一旁,看着满脸喜色的袁娘子,自己的腰板都挺直了些。
可惜的是,今日侍郎尚未下值,赶不上这开业吉时了。
门外聚集的看客不少,有些袁芝瑶曾经给算过卦的人,是自发来的。他们甚至还带来了自己的亲人朋友。
永乐并非没有算命的铺子,但装神弄鬼忽悠人的不在少数。但凡有些真本事的,好多都被那些个达官显贵养叼了嘴,不仅开的价格高,还不屑于为平民百姓算上一卦。是以,在永乐城,算命成了有钱人的玩意儿。
而这新开的命格堂,价格公道,又听闻掌柜确实有些东西,便吸引了好多百姓。
“今日小店开业,见者有份,大家都来我这抽个签解个卦,乐呵乐呵,不收银子。若是还想知道得精细些,便到我这登记,随后由命格堂的掌柜袁娘子来算。”修竹在一旁吆喝着。
人头攒动,大家都好奇地在签筒中抽签。签筒中不是上签,便是上上签,皆是些寓意美好的祝福。
修竹每解一个签,便祝福人家好事连连、心想事成。有的客官一高兴,便大手一挥,登记上自己的姓名,要求花钱请袁掌柜来算个命。
袁芝瑶早就在一楼的一个隔间内坐定。第一个进来的,是个小娘子,她说话字正腔圆,也不遮遮掩掩,自带一股子魄力,“小女子潘颖,东边成衣铺掌柜是我叔父。听闻袁娘子神机妙算,今日颖儿便来试试。这是我的八字,还请袁娘子给算一算我何时才能遇到自己的如意郎君?”
袁芝瑶莞尔,她细细算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浑然不觉外间的喧嚣。片刻后,袁芝瑶抬起头,“巧了,潘娘子正是有桃花之时。若是信得过我,十日后,东南方向,可去一试。”
“十日后……不正好是正旦那日?东南方向……永乐城东南方向有座永乐桥,我听说,正旦日,官府要在永乐桥下的永乐河放烟火。袁娘子,可是我那日去看正旦的烟火,便能遇见如意郎君?”潘娘子激动地说道。
袁芝瑶疑惑地“哦”了一声,“我倒是不知永乐城竟有这样的风俗。这便对得上了,潘娘子那晚尽管去,定能如意。”
送走了潘娘子,袁芝瑶正等着下一位客官,却见青松将外头的人拦下,急匆匆跑进来。
“青松,发生了何事?”
青松凑近,在袁芝瑶耳边说了句什么,袁芝瑶皱了皱眉说道:“他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