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里面,陈朝坐在椅子里,安静地喝着茶,茶水是沈氏端上来的,自然不算差,里面也绝不可能有什么毒药,如今即便陈朝如此嚣张,沈氏也不会愿意陈朝死在这里。 陈朝吹了吹热气,抬起头看了沈仁善一眼,轻描淡写开口,“让兄弟们进来。” 这句话一说出来,今日的事情,就似乎难以善了。 “且慢!” 沈仁善骤然开口,他已经收到老祖宗的消息,说是此事可以先谈谈。 陈朝却摇头道:“晚了。” 翁泉嘿嘿一笑,大步朝着外面走去,很快便带着无数的左右卫的官员和衙役走了进来,朗声道:“好好搜,兄弟们,仔细看看他们是不是真和方外有关系!” 随着这边的轰然应是,一整座沈氏内宅,如今来来往往,到处都是左右卫的身影。 陈朝坐在椅子里,开始闭目养神。 一向清净的沈氏,到了此刻开始,开始闹腾起来,左右卫的官员在里面穿行,时不时便有瓷器被打破的声音。 沈仁善听着这些声音,脸色很是难看。 沈氏的东西,动不动都是前朝乃至前前朝的东西,都价值不菲,就这么被人摔坏,那可不是什么能让人觉得舒服的事情。 他眯起眼,此刻他一腔怒火,就想看看之后没能在沈氏里找到什么证据,这位年轻镇守使到时候会怎么收场。 时间在一点一滴流逝。 陈朝始终不说话。 沈仁善听着那些动静,心却越来越急躁。 这到底是沈氏,而不是别的地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动静小了些,有官员来到陈朝这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陈朝听完之后,也只是挥了挥手。 沈仁善看了一眼陈朝,笃定他没能找到什么证据,便开口说道:“镇守使大人,没查出什么证据吧?” 陈朝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看着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沈仁善强忍怒意,吐出几个字,“沈仁善。” 陈朝哦了一声,招了招手,“那你跟我们走一趟吧,有人告你勾结方外,带你回去核查。” 沈仁善一怔,这一次直接被气得笑了起来,“镇守使大人,就这般不讲道理?大梁律在你眼里,难道是一文不值吗?” 陈朝一脸好奇地看向沈仁善,“本官所做,有半点违背大梁律的?” 沈仁善刚想开口,就忽然想起大梁律上对镇守使一脉,有一条写得很明确。 许便宜行事之权。 这才是为什么历代镇守使,都是大梁朝最没人愿意招惹的武官了,毕竟镇守使一脉不仅在朝廷的 官僚体系之外,寻常任免官员都需吏部那边走流程,哪里是一个人说了算的,可镇守使这一脉,偏偏就是只有镇守使一人说了就算。 能管辖镇守使的,只有一人。 按理来说,即便是担负着监国重任的太子殿下,其实也并没有半点管辖镇守使的权利。 所以说,其实即便太子殿下有旨意,听不听,也光凭陈朝的喜好。 甚至他们之前所想的罢免陈朝,也不过是想想而已,大梁律上没有此例。 换句话说,如果陈朝如今非得由着自己性子来做事,在大梁律上也没有任何能束缚他的,除非是他自己要去做那样谋国篡位的事情。 其实这些时日,许多人都已经后知后觉地猜到这些事情了,当初皇帝陛下不传位,而将陈朝提拔为镇守使,其实就是为了给他一个这样的环境。 就给他一个实际上头上无人的局面。 这历代帝王里,大概也就只有皇帝陛下有这样的心胸了。 沈仁善说不出话来,这边翁泉已经拿过一张名单开始念起名字,都是沈家极为重要的人物,今日全部都要带回去接受调查。 陈朝笑道:“都是大梁子民,都是为朝廷的,不要让本官为难,回去调查几天,若是没问题,都会放回来的,不要担心。” 不过话说回来,这历代的镇守使,还真没陈朝这样行事的。 “镇守使大人,这般作为,只怕不是很好。” 沈仁善刚想开口。 “启禀大人,刚才在后院搜到了一个方外修士,身上携带密信,我们已经将人控制起来了。” 忽有官员开口,说是在沈氏内宅抓到了人。 陈朝眯起眼,脸色严肃起来,“这一下,可不仅仅是要问话了,本官没想到真从你们沈氏搜出了勾结方外的证据。” 沈仁善脸色煞白,但瞬间看到了陈朝眼里的情绪,退后两步之后,这位沈家的实权人物怒道:“陈朝,你这是栽赃!” 陈朝不言不语。 这当然是栽赃,人是百川阁放进来的,百川阁在方外都有谍子,就更不用说在这沈氏了。 世人都知道他现在掌控着左右两卫,以???????????????及天下州郡的镇守使,可又有谁知道他甚至手里还有百川阁。 “镇守使大人。” 就在沈仁善木然的时候,在里面却悠然传来了一道声音,有位老人站在一条长廊尽头,看着陈朝,平静道:“老祖宗想请镇守使大人再谈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