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一旦做什么,就会被认为别有所图,但对你,我开门见山跟你说,你破境我是希望的,但你破境之后,跟不跟我走,其实都无所谓。”
郁希夷还是一头雾水。
因此汉子很快便蹲下身,在小闺女耳边说了句话,后者一脸狐疑,汉子无奈道:“去给你奶奶说,算爹欠你一串葫芦,好不好?”
回到厢房,汉子看着躺在床上没什么精神的老娘,想了想,才轻声开口道:“娘,找到绿亭剑仙了。”
郁希夷一怔。
郁希夷这会儿一直看着陈朝,脸色极为精彩,其实更多的还是笑意,他正在死死憋着,但也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憋不住。
老人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此时此刻,无数飞剑掠向半空,组成一条浩瀚剑龙。
“绿亭剑仙,德高望重,我辈敬仰,晚辈愿借剑!”
不过他却没有握住这柄飞剑。
汉子伸手想去揪这小姑娘的耳朵,小丫头也不躲,只是说道:“爹,你要想好哦。”
他自顾自想着,既然是这最后一次出剑,为你郁希夷也好,那我再为今日来到小镇上的所有剑修送下一份机缘!
随着老人心念一动,一道浩瀚剑意直冲云霄,恐怖剑气起于老人身侧,而后冲天而起,搅动云海。
老人眼皮子都不抬,自顾自说道:“就是你要去杀妖帝,还让那小子觉得可行,来找老夫出剑?”
但想了想,这毕竟是自己娘亲最后的愿望,要是不让她得偿所愿,只怕老娘最后死了也会死不瞑目。
……
青衫年轻人皱眉道:“我上哪儿知道去?不过我倒是很清楚,这老哥应该不是剑修。”
话音未落,汉子骤然一步踏出,浑身上下的气机流转,直接便到了那中年剑修身前,重重一拳砸出。
其实刚出门之前,汉子就想了很多,毕竟这次出门,是陪着自己娘亲去见她朝思暮想了几十年的绿亭剑仙,这事儿对娘亲来说,当然是好事,但对已经故去很多年的爹来说呢?
漠北那边的事情还没如何传扬开来,众人只是谈及之前陈朝所做那些事情,众人聊的津津有味,其中有位剑修直白说道:“当时三溪府覆灭之际,我正好路过三溪府,看到那位年轻武夫离开,一身煞气,打不住的,这样的人,手中的鲜血太多,作孽太多,注定活不长的。”
然后这小姑娘就去拿来那装画的木盒,抱着搀扶祖母准备出门。
女子剑修冷笑一声,刚要开口,身侧的妇人就拉了拉她的衣角,轻声道:“稍等。”
“绿亭?”
这种事情,不管怎么看,都是他们不占理,要是能不动手就解决,是最好的结果,所以这会儿哪怕是叫自家师兄过来,其实对她来说,都没什么关系。
“前辈做了一辈子好事,一甲子之前险些遇难,是否在那次之后,就再也不愿意做好事了?甚至是很后悔自己这一辈子做了这么多好事?”
这武夫踏入忘忧了,了不得,但更了不得,是他身后还有个脾气和武道境界都更高的年轻武夫吗?
而且不是听说那武夫往北边去了吗?
不过虽然没人把眼前的陈朝当成那位武夫,还是有些人皱了皱眉,当下虽说是有不少年轻人视那位年轻镇守使为偶像,所以刻意模仿对方穿着,但那也是别人的自由,其实万万没有理由去这么说些什么的。
陈朝苦笑不已。
老人笑了笑,轻声道:“要不是他,老夫就真是差点就错过了此生能做的最后一件好事了。”
到了这会儿,人们才知道这是一位忘忧境的纯粹武夫,但不知道汉子身份,就把他默认当作大梁一脉,反倒是不敢如何做事了。
老人却是叹了口气,啧啧道:“你这小子有个顶聪明的朋友,你却是没什么脑子啊。”
郁希夷笑眯眯道:“不过他事后要是知道曾拍过你这位镇守使大人的肩膀,还以长辈的语气说过这么一番话,会不会辗转难眠,甚至害怕你报复,为了不牵连宗门,而自杀谢罪?”
老人皱眉道:“胡说,如今外面都这么宣扬的?”
至于来这里除去等死之外,也的确是想着将自己的一身所学传承下去,之前看到郁希夷,觉得他是个好选择,但他隐约觉得应该不是最好的选择。
老人扯了扯嘴角,本来打算讥讽开口说几句话,但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一句,“对不起。”
“嗯?”
他慢悠悠走到台阶上,一屁股坐下,然后随手扯了一根野草叼在嘴里,仰起头,头顶的屋顶,有个大洞。
……
陈朝好奇道:“老哥哥?”
佝偻着身子的老人蹲在地面,看着那些先从石砖缝钻出,继而将整块石砖都顶开的野草,动了动念,身前便有大片野草直接从斩开,斩开之后,更是不停,在老人的一念之间,那些野草,在刹那间便变成齑粉。
结果马上,他就看到自己对面那家伙,被人这么无端指责了一通,竟然也不生气,而是站起身,十分谦逊说道:“前辈教训的是,晚辈这次回去,就换身打扮。”
小姑娘刚吃下最后一颗山楂,含糊不清答道:“好……”
直到甲子之前,被人围杀,被剑宗宗主救下,而后便在剑宗蹉跎一甲子,其实他之前一直说是和对方较劲,但实际上不止是这样,除此之外,他其实也为了报恩。
“不是,你真以为他会一剑杀了我?我又不傻,是知道这老哥哥不会出剑杀我,才敢肆无忌惮的对他出剑,拿他做磨剑石的。”
很显然郁希夷对老哥哥这个称呼已经驾轻就熟了,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