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只能听到自己无力的哭喊。
这时却只见一片黑暗中向她伸来了一只手,轻轻地在风中接住了她,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声音告诉她,她是全天下最棒的、最独一无二的小叶子。
这一觉睡得很漫长,苏叶醒来的时候,已是正午,头上还盖着湿润的帕子,她慢慢坐起身,感觉似乎没那么难受了。刚想开口唤佩兰,一低头却发现脖颈间多了个东西,是纪浔那块长命锁。
他昨日来了?自己莫不是烧得太厉害,全都忘了?苏叶回想着,只记得是四皇子送她回来的,睡过去之前是苏时许坐在身侧一脸担忧地看着她。但这么贵重的东西,怎得又跑到她身上了?苏叶想不起来,脑袋还有些混沌,便起身推开门,叫佩兰进来了。
苏叶出了一身汗,感觉有些粘腻不适,便让佩兰帮她沐浴更衣,收拾好走出房门已经是下午了。
“公子,你身体还没恢复好,先吃点东西吧。“佩兰在身后唤道。
“我先去看看父亲。”苏叶边走边回。
苏叶先去了书房,却没看见父亲的身影,转了几圈,走到堂厅的时候,才碰见刚从外面回来的苏时许。
“父亲,我……”苏叶刚开口,就只见苏时许有些急迫地走了过来,用手掌贴上她的额头,话里带着担忧:“还烧不烧了?怎么不多躺一会?”
“已经退烧了,歇一会应该就没事了。”苏叶答道,又话锋一转,“薛明海的案子……”是我没办好,苏叶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有些不敢看父亲的脸。
“薛明海的案子,小叶子,你办得不错。”苏时许揉了揉苏叶的头,温声说道:“已经结案了。”
“结案了?”苏叶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却被苏时许拉着坐到了椅子上。
“你尚未痊愈,坐下说。”苏时许也转身坐在居中的太师椅上,继续说道:“今早,督察院便递上了证物,是薛明海和户部尚书薛广义的往来信件,其中不少买卖官爵、收受贿赂的证据。更重要的是,薛明海遇刺当晚,正是那薛广义约他夜半在书房相见。”
“如此便定了罪?”苏叶追问道。
“不止,后来銮仪卫那边又呈递了一份失物。”苏时许给苏叶递了一杯茶,“这是杭菊茶,疏风清热。”
苏叶接过茶,她确实嗓子还有些喑哑,喝了一大口,又继续问道:“这失物与案子有何干系?”
苏时许只是若有所思道:“是銮仪卫的一伙兵士,说是晨起遛马的时候,在薛明海宅子的后门捡到的。”顿了顿,又补充道:“这失物便是户部尚书的令牌。”
“捡到失物之人可是个白净瘦小的少年?”苏叶心下疑惑,连忙追问。
“这便不知了,只说是驯马所的。”苏时许看向苏叶,亦是有些疑惑。
“是韩未!”苏叶正喝着茶,话说得急,便一口呛了出来。
苏时许却是蹙了蹙眉,提醒道:“君子食饮不言,寝卧不语,像什么样子。”
苏叶连忙咽下嘴里剩下的半口茶,缓了缓才张口又问:“那最终如何了结的?”
“当时俞轲那老头和皇上都在,你子惠伯伯亲自呈禀的,最后罪责都归在了户部尚书薛广义的头上。”苏时许也提杯喝了口茶,继续道:“薛广义以谋杀官员、以权谋私、收受贿赂等罪,被罚了抄家,男被流放,女入奴籍。说来也是奇怪,这薛广义是俞轲的手下,他当时竟是未阻拦半分……”
苏时许若有所思,苏叶听到这,心里大概有了眉目,便起身准备离开。“父亲,既然此案已结,想是要处理的程序繁多,那孩子便回督察院帮忙了。”
说罢,未等苏时许开口,苏叶便一溜烟撤出了堂厅。只听苏时许在背后无奈地嗔道:“你这孩子,病还未痊愈啊!”
苏叶来到銮仪卫的时候,纪浔正在和韩未他们交代事情,一行兵卫穿戴整齐,列队而站,倒不似从前,反而正规了不少。见苏叶来了,纪浔便让他们原地解散,并给苏叶找了把椅子。
“还烧着呢吗?”纪浔开口问道,说着便要给苏叶斟茶。
“不用了,出门的时候喝了太多,没肚子放了。”苏叶摆了摆手。
“那便是还没用过膳,看你脸色蜡黄,我让人去巧月楼给你买些点心。”纪浔又道。
苏叶见纪浔揣着明白装糊涂,便单刀直入,“薛广义被抄家一事,是你的手笔?”
纪浔却是神色如常,只抬眼镇定地对上苏叶的眸子,浅笑道:“不是督察院在办吗?我们銮仪卫也插不上手。”
苏叶却不依不饶,“东西是你查到的?”
纪浔故弄玄虚道:“只是偶然捡到的罢了。”
苏叶看不透纪浔的表情,只是沉默,半晌,又抬起头平静而从容地问道:“督察院查了这么久都没发现的令牌,真的是偶然捡到的吗?”
这回轮到纪浔沉默了,一时间,二人皆是不语。却见纪浔不知从哪儿搬上来一副棋盘,冲着苏叶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最近觉得对弈很是有趣,小叶子要一起来一局吗?”
……
城西郊,月明星稀,夜雾渐起。
男人跌跌撞撞地走在土路上,蓬头垢面,腿脚也似是不灵光,深一脚浅一脚,逐渐被草甸隐了身形。
忽然,身旁的草甸深处隐约传来了脚步声,不止一个方向,慢慢朝他聚拢。男人宛如惊弓之鸟,竟突然暴起,一张嘴是破锣一般喑哑而又尖细的嗓音:“你们是什么人?别特马碰老子!”随后便是一闷棍,男人便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男人已经被五花大绑,带到了一间装修得颇为讲究的房里,面前一个身穿玄紫色华服的男子正坐在太师椅上,居高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