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挡他面前,“好,跟你回去,让臭蛋跟姥爷。” 哥哥去了,联系越来越少。 然后。 他接到了他妈自焚而、他哥连夜出国的消息。 要不是姥爷他们一直陪着他,梁笑寒都不敢想象自己怎么度过那段噩梦似的日子。 梁小爷见他哥指尖合拢微红的香根,微微欠身,又细香插入香炉。 室内弥漫开新的柏子香。 记忆中那从机场单薄离开的身影,逐渐长出了漆黑蓬勃又锐利的根枝。他哥的脸烛火香雾中明明灭灭,污着血滴一样的红,仿佛被什么怪物吞噬。 梁小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嗫嚅道,“哥,不管怎么说,咱们也是老梁的种……” 他哥笑了,笑得又轻又冷。 “老梁的种,有你就够了。” “呢。” 负责欢送他们入狱。 次日,班斐正公馆书房,接到了他弟弟的电话,显而易见的慌张跟哭腔。 “哥、哥你快来,爷爷,快不行了……” 京天坛医院。 梁笑寒握住爷爷枯槁木的手,哭得一塌糊涂,“爷爷,爷爷你别走,孙孙还没结婚呢……” 骚动由远及近。 “大少来了?” “真的是大少?!” “笑寒都里头呢,这肯定是——” 亲戚们的议论戛然而止。 无他。 只因大少探病,不仅高调无比穿了一缎冷金翡翠唐装,还提了一笼闹腾的鹦鹉。 “咚咚。” 大少腕缠着一碑迦南香大吉牌,佛珠坠出圆润慈悲的光泽,指骨轻敲房门。 “可以进来了吗?” “哥!!!” 梁小爷就是一个爆哭。 班斐抽了张帕子,嫌弃盖他脸上,这才转过身来,面对这一群或打量或恼怒或复杂的人们,他拎起折扇,敲了鹦鹉笼,清凉开嗓。 “公主,唱。” ? 公主鹦鹉清了清嗓子,当场一展歌喉。 “~送你离开~千里外~” 撕心裂肺,情感饱满。 众人:???!!! 当场被送走。 “梁笑斐!你胡闹什么?老爷子还没走呢!” 首的中年男人低声叱喝,他生得高大文雅,黑西装,内衬高领,皮鞋铮亮而富有光泽,鬓角利落夹着一两缕银丝,即便四十来岁也可见岁月的特别优待。 梁氏双生子的天赐骨相,跟优越的父系血统不无关系。 父子仨同框到一个画面,就同一部延续不绝的族学。 “哦?”班斐挑眉,“梁笑寒,收收鼻涕,人联合起来演你呢,就你这个小傻子上了当。” 梁笑寒:“??!!!” 演的? 不是一个个都叫节哀吗?! 梁笑寒顿时不哭了,像头即发怒的小狮子,“你们故意骗哥来?缺不缺德啊!” 梁人尴尬移开目光。 有人小声嘀咕,“谁让你哥薄凉都不肯来见老爷子……” 班斐轻笑,“这不是来了?那送梁老爷子一程可好?” 梁父骤然变脸,“你小子又想——” “斐,是小斐来了吗?快,快到爷爷身边来!” 病床的老人面色青,急促呼叫,他伸手就要抓住这一根年轻的主梁骨,然而始终没有人递手过来,梁老爷子目光暗淡。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怪,都怪爷爷,当初没有拦住你父亲……唉,爷爷相信你是好孩子,小斐,你不怪爷爷吧?爷爷就要走了,你能满足爷爷最后一个心愿吗?” 众人的目光似有若无移动到老子攥住的另一只纤细的手。 高的小姐,高梦圆。 梁父虽然一表人才,是蜚声中外的英俊翻译官,却不是经商的料子,自老爷子瘫痪后,梁氏以极快的速度走向日薄西山。 两姓联姻,无疑是梁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来人选是梁笑寒,可谁让人不稀罕呢。 梁老爷子轻咳道,“这,这是梦圆,你小时候也见过的,她说要嫁给你当新娘子哩……” 高梦圆羞涩低头。 去世是假,逼婚是真。 班斐则笑,“梁老爷子,您果真是糊涂哪,住秦邮公馆的第一日,就看见父亲与高梦圆的小叔您的书房苟且,当真是硬汉柔情哪,难怪能把那么年轻的班女士活生生气疯了。” “身上流着禽兽的血,自然也是随禽兽的口味,搞女的做什么呢?” 班斐望向他的生父,笑容更深,“女人嘛,只要能生孩子就好,娶回不是徒增烦恼么?您觉得呢,梁先生?” 病房一般的沉寂。 班斐指尖轻晃,露出那佛珠大吉牌,“喏,他们打情骂俏的时候,还把您桌面的迦南香大吉牌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