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自己大已定，该死了，但当时他身体没任何问题。现在不一样了，他身上弥漫着一股淡淡死气，证明他生命已经在渐渐走向终结了，它不是单一某个器官病症，而是所有器官都在逐渐停摆。 楚楚跟孩子不一样，她嗅觉敏感，从小就熟悉各种气味。 而且几年柳连枝病逝，她一直陪在身边，小小年纪，也算经历过生死了。 她从小医，当然知道，当一个人生命走向终点时，再灵药也救不了。 但每个人都死亡，可面对死亡时，没有人能坦然。 更何况一个小小孩子？ 楚楚因为生俱来天赋，一闻就知道她太公公要跟她告了。 孩子知道妈妈救不了，她也无能为力，所心里很难过。 趴在妈妈身上抽噎了片刻，女孩儿问妈妈：“你觉得有多久呢？” 逗逗手指：“我想一直陪着他，可我想见爸爸，怎么办呀妈妈？” 如果楚春亭生命真走到了近头，楚楚当然该陪着。 那她就不能去海上宴了。 但是她有半年没见过爸爸了，也想见爸爸，一时之间，孩子犯难了。 林白青已经冲洗完了，帮女儿打上洗发水替她揉着头发，说：“我倒觉得你应该去，因为你太公公很想去，你去了，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回来讲给他听，比你陪着他更让他开心。” 楚楚默了一儿，问林白青：“那是什么时候呢？” 她还小，经验少，闻到了那种味道，但她分辩不出，太公公还能活多久。 而要说这个，林白青自己也不好判断。 因为她见过太多没有一丝死气就死人。 也见过很多人一身死气，却吊着一口气能活好几年。 折衷了一，林白青说：“也许几个月，也许一年，也许他还能活好几年呢，只要他心情好，开心，高兴，哪一天到来很慢，到时候咱们带他一起回国吧，然后你一放就回来陪着他，练功，打拳给他看，再帮他收拾收拾他玩，让他开开心心，也许他还能陪你大呢。” 楚楚若有所思点头：“嗯。” 过了许久，说：“妈妈，我想好了，我大，我要研究生不老药，让太公公，姥爷，外婆和你，爸爸都不像外太奶奶一样，悄悄离开我。” 林白青示意她闭上眼睛，笑着说：“那你可要快点大，赶紧研究生不老药，不然，太公公怕要不及了。” 妈妈只是开玩笑，但楚楚信为真，点头如捣蒜：“好妈妈，我一定快快大。” 而妈妈一帮她冲干净头发，小女孩顶着湿漉漉脑袋，匆匆忙忙换上衣服，就说：“妈妈，我见过匠人们是怎么锔壶，我也，我午就不陪你啦，我要去帮太公公锔壶，陪他一午，妈妈再见！” 林白青追出门时，风火轮一样小丫头已经楼去了。 而楼，听说楚楚要锔壶，楚春亭顿时乐哈哈，笑声几欲穿透房顶。 …… 想来林白青挺惭愧。 楚楚自幼嗅觉，味觉都很敏锐，而且她继承了她外公天赋，脑子灵活，动手能力也强，不论什么，一眼就。 锔壶，她只见过两回，就记得全部流程，知道该怎么做。 而要楚春亭认真培养她做古玩一行，她后造诣当要比楚青集高。 顾培也总念叨，说楚楚从小练功底盘稳，手也稳，要拿手术刀，肯定是一个很合格心脑血管类外科医生。 但人生本该有更多可能楚楚，所有人为了中医，为了国医传承，潜移默化，都在引着她往中医方向走。 哪怕楚春亭看着楚楚那么爱玩，还善鼓捣时满心遗憾，但也没有刻意教过她玩知识，就是想让她专心中医。 让她在成年后，能成一个治病救人好大夫。 当然了，虽然大家满心期望，不过楚楚大了，要决定自己职业时，林白青让她自己来选。 她由衷希望女儿能继承她中医业，但如果楚楚不愿意，拒绝，她跟楚春亭一样，虽然也遗憾，但也不干涉孩子。 说，本来约好是午喊上小雅，大家一起去海滩。 但楚楚在见到太公公后就改变了行程，非要陪着楚春亭在家里锔紫砂壶。 林白青难得，也有了半天只属自己闲暇时间。 按理她该去海滩上走一走，或者喊上小雅去购物中心逛一逛，买点衣服饰品什么。 但林白青望着那本《甲乙针灸经》，却想起一件上辈子情来。 在上辈子，大概是在今年年底，《甲乙针灸经》善本通过捐献渠道回到了国内。 然后卫生部把它列为针灸类证据，向联合国教科组织提教申请，申请针灸技术为我国非物质化遗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