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至。 当第一缕晨光照射进伤痕累累的基地, 还能活动的最几 只【蜂鸟】终于在核心区的边缘地带发现一个可疑的残骸。 通过影像记录的逐帧分析,残骸 与目标的相似性高达90%上,再 加上这种形态的机械构造在黑塔十分罕见, 几 内脱离逃走的东西。 它已经被砸扁。 用砸扁来形容可能还不太准确,某种未知的 强大重压让它彻底支离破碎,里到外都找不出任何完好的部位。 毁损到这种程度,当然 动载体。 严澜直勾勾盯着镜传递回来的画面, 眼眸深处缓缓浮现出一抹困惑与迷茫。 ……成功吗? 还是又被他跑掉? 正着, 心脏突然剧烈抽疼。 严澜的脸色瞬间煞白,下意识要去找药,却发现自己的四肢像被什么东西牢牢束缚住似的,一举一动都变得尤其艰难。 低望去,映入眼帘的是成片连绵不断的菌丝,柔软洁白, 生机勃勃,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爬满她的身体。 严澜愣怔数秒,心原来如此。 确实也没什么好意外的,天穹破裂之,各种形态的污染物都可进来黑塔。 菌丝最开始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孢子, 因此可轻而易举穿过门窗的缝隙飘入屋内,落到她的皮肤上。 遇到合适的环境, 孢子便会快速生长。纤细的菌丝无声无息扎入体,纠缠着骨骼、血管与神经, 肆意掠夺养分, 与此同时释放出特殊的化学物质,令她毫无所觉。 如果不是因为毛病发作, 她大概到死都不会知,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 不过就算现在知,也改变不什么。 短短几次眨眼功夫里,菌丝已经攀上她的脸庞,而那些被侵蚀的身体部位,别是动来,连神经感知都不复存在。 严澜嗅到死亡的气息,意识到自己在劫难逃。 但她的心情还算平静。 对于这种结局,尽管不是早有预料,接受来却无难度。 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她不在乎还可活多久。这条命本来就是要女儿赔罪的,更何况牵连那么多无辜者,她也不觉得自己有资格获得善终。 只不过还是没能确认库来西——那个最该死的东西——究竟是不是已经彻底死透,这多少让她感到有些不甘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最的弥留之际似乎变得格外漫长。 【蜂鸟】同步传回的影像出现的动静,画面上角落里有一只巨大飞行物的身影由远及近,引严澜的注意。 它的速度慢,甚至有点跌跌撞撞,严澜清楚看见那具千疮百孔的躯体上,无数紫黑色的触须正在向外涌动着。 像是包裹的皮囊终于容纳不下,某种更为深邃可怖的存在即破壳而出。 严澜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那些触须。 她努力地去搜刮与之有关的记忆,但是被菌丝入侵的大脑显然变得越发迟钝,只勉强是与研究所有关的。 难是……逃跑的实验体? 严澜无法继续思考下去,随着意识逐渐模糊,纷乱闪现的幻象开始不断侵蚀所剩不多的现实。 她好像看见遥远过去的回响,丈夫温暖包容的笑意,女儿蹒跚学步的背影,一切都显得美好而安宁。 “妈妈。” 呼唤声隐约传来,带着热切的依恋。 严澜的瞳孔猛烈颤抖,滚烫的泪水迅速充盈眼眶。 两分钟,她就被那些看似柔弱易断的雪白菌丝彻底覆盖吞噬,半点渣子都没有剩下。 连同一消失的,还包括她十多年来的心路历程,如何在一次次机会破灭中陷入偏执与极端的深渊,决意利用曾经救助的,不在乎害死更多毫无关系的。 没有谁察觉到她的死亡,类似的事情在过去一个晚上发生得太多。 混乱的城市彻底失去秩序,幸存者们走出藏身的掩体或庇护所,四处寻找武器、车辆和食物。 不论是原本就住在黑塔的,还是因为各种原因暂时到黑塔来的,经历过昨夜的事件,绝大多数都会选择逃离这个地。 菲波顶着满脑袋飞灰与血污,拖着摔断的右腿,艰难爬上红焰十字会的运输车。 没到里还有两个熟悉面孔 ,正是昨天白天一在黑塔闲逛、来又因为意外分开的同伴。 他们同样浑身血迹,狼狈得,不过好歹性命无忧。 其中一调侃:“你也断?” 菲波唔一声,情绪不大见好。 另一打量他几眼,有些欲言又止,片刻还是开口:“你那个委托……” 当时无机阿冻拦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