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势来得实在凶猛。 牧为了奚华, 假戏真做连着好几顿没吃。 又从青华峰,一步步地走下来,淋了一路的雨, 此刻骤然被大师兄紧紧抱在怀里。 竟有些脑发昏,甚至来不及将人推开,就眼前一黑,整人软绵绵地倒在了大师兄怀里。 耳边嗡嗡作响, 大师兄的哽咽声, 夹杂着风雨声, 听不真切, 牧迷迷糊糊,眼前的大师兄重影了。 脸很快又落下更多的水珠,他也分不清楚,这究竟是雨水, 还是大师兄的眼泪。 可能二者皆有吧,但牧此刻已经无心深究了。 林素秋么顾不得了, 当众将牧打横抱了起来,身后围观的弟子中, 很快就窜了几人, 争先恐后地为二人撑着伞。 “有劳了, 谁能帮我去请清泠师妹来?” 其中一弟子忙道:“大师兄,我去!”而后撑着伞调就跑开了。 众人簇拥着二人到了林素秋住的别院里,几弟子很有眼色,站在廊下收伞, 而后也不必大师兄吩咐, 就各自忙了起来。 林素秋抱着牧不方便开门,直接抬腿“嘭”的一声, 将房门踹开,可能是动静太大,惊得怀里的少年,竟还瑟瑟地抖了一下。 他这么一抖,林素秋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大步流星进了房门,先将人安置在了藤椅之,就立马转身翻箱倒柜。 找了薄毯和一身干净的弟子服。一把扬开薄毯,将牧包了起来,仔细擦干他发间的水。 正欲将牧身的湿衣服解开,林素秋的手却突然又怯了。倘若是其他男弟子,倒也罢了。 横竖是门师兄弟,有何可怕的? 可牧不一样,牧师弟是他的心人,尚且年幼。况且,林素秋吻他时,牧并没有正面迎合,反而红着脸跑开了。 只怕还是对那方面有些放不开,林素秋不愿趁人之危,更加不愿让其他弟子代劳。 如此,只好直接使了清洁之术,把牧身的衣服烘干。 等热水送来时,林素秋已经将牧安置在了床榻,轻声道:“有劳了。” “大师兄客了。”这弟子把热水放在了床边的架子,不多言不多语,调就了房门。 林素秋绞了湿手帕,轻轻擦拭着牧的额,还有双手。 外面的弟子们也没闲着,生起炉子熬姜汤。 还有几弟子冲进偏殿里清理——这偏殿还是牧小时候住的,当时是方便大师兄管束他,才住在了一院子里。后来牧离山后,这里就成了放杂物的。 收拾起来有些困难,但好在人手够多。一群人忙里忙外,外倾盆大雨,电闪雷鸣,他们忙得倒是热火朝天。 清泠得知后,就放下手里的活计,连夜下峰赶来,一番诊脉之后,便道:“牧师兄无碍,只是素来脾胃虚弱,前阵子一直在调理,明明已有好转,但可能是最近又没有按时吃饭,还淋了雨,寒渗体,适才晕倒。待我开方子,喝几帖药发发汗,静养几日便无事了。” 林素秋道:“那就劳烦师妹了。” “是门师兄妹,不必言谢。” 清泠起身走至桌前写药方,心里暗暗思忖,也不知道究竟闹哪般,牧师兄竟还被二师伯逐下了青华峰,实属罕见。 但依她前几次的观察,二师伯对牧师兄十分在意,甚至到了明目张胆偏爱的地步。 想来是发现了牧师兄此前一直在“装病”,还为了继续“病”下去,而不好好吃饭。 往小了说,牧师兄是在撒谎。 但往大了说,就是欺师,这罪可就大了。没准二师伯就是此,才大发雷霆,将人逐下了峰。 想到此处,清泠不禁暗暗叹了口,笔走游龙,故意用了几味非常难以下咽的药材。 她倒不是偷偷对付牧师兄,不只是想借此,让牧师兄好好吐几日,没准二师伯得知后,心软了,就不计较牧师兄此前“装病”一事呢? 这也算是变相地偿还了牧师兄赠她的糖水。 写好方子后,清泠交给了一旁侯着的弟子,让他直接去药庐里拿药。 还不忘记交代大师兄一句。 “牧师兄未来几日,只怕胃里会有些不适,最好多准备一些蜜饯之类的甜食,饮食方面也须清淡为主。” 林素秋点应下了,双眸紧紧盯着床榻昏睡的少年,满脸紧张之色。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清泠见状,忍不住又道:“大师兄只管放心,牧师兄当真并无大碍。” “我知道,我只是想多看看他。” “……” 清泠无话可接,只能拱手告退了。 一群人手忙脚乱,总算把偏殿清整来了。 被褥枕一律换了新的,林素秋想着,避嫌一二也好,便连着被褥将人抱到了偏殿。 才将人安置到床榻,姜汤和药就一起端了来,送姜汤的弟子主动请缨,要搀扶牧坐起身来喝。 林素秋摇道:“不必了,你去寻些蜜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