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才一出口, 牧白就很明显感觉到,大魔头的气喘得都比平时粗沉了许多,要不是他生得年轻又花容月貌, 真的很像是半截入土的糟老头子,孽子气到喘成风中残烛。 “那还有么可说的?”大魔头侧脸去,为愤怒咬合肌都上下颤动,看起是既可怕, 又有点可怜, 恨恨道, “与看着他们苟延残喘地活着, 还不如他们个痛快,你说,是也不是?” 牧白心说,你这个想法和统子不谋而合, 统子是猪脑,你也是猪脑子么? 蝼蚁尚且知道苟且偷生, 更何况是人呢? 难道比贱入尘埃里的蝼蚁,还不如么? 留得青山, 不怕没柴烧, 越王勾践卧薪尝胆, 韩信点兵前也是饱受胯|下之辱,只要有一息尚存,就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像大魔头这动不动就让别人死,真是一线生机都不肯留。 牧白摇了摇头:“不是。” “那你就是想亲眼看着, 那些人是如何本尊手底下求生不得, 求死不能的了?” 大魔头又转脸,诡笑着审视了他片刻, 而后,便出声唤玄龙,牧白一听,这怎么能行? 若是唤李檀,至多就是让那些人受点皮|肉之苦,就李檀那个小身板,看起也不像是有能力强制男人的样子。 可玄龙就不一样了! 首先,玄龙有两根,次,龙性本淫,最后,玄龙有两根,还别淫|乱! 这时候把玄龙喊,不就是把腥气十足的海鲜,硬往猫嘴里塞么? 天底下有哪只猫能强忍住,不狠狠咬几口? “等等,等等!”牧白下意识扑了去,两手抓着大魔头的衣袖,仰头道,“别唤玄龙!” 大魔头先是看了眼抓着自衣袖的两只白皙的小爪子,然后顺着小爪子,目光漫不经心地移到了牧白俊俏的脸上,不冷不热笑了笑,他道:“迟了,他已经了。” 牧白:……? 已经了?这么快的?哪儿?? 他愣了愣,也没松开大魔头的衣袖,下意识左右逡巡一遭,但没瞧见。 “你低头看看。” 大魔头好心好意地单手点了点牧白的脑袋,示意他往地上看。 牧白相信了他,并且低头一看,地上除了口吐白沫,白眼上翻,躺得四仰八叉的粉皮小猪之外,再没有别的生物。 连半片龙鳞都没有! 他立马反应,自上当受骗了! 这简直太可恶了! 堂堂灭世大魔头,怎么可以欺骗天真无邪,单纯善良的百六十几个月的小孩子呢? 太了! 牧白愤怒不已,余光瞥见大魔头玄袍之下藏着的脚,作势要狠狠踩去。 蓦然,耳边一热,有么温热的气息突然凑近,宛如蜻蜓点水一般,吻上了他的耳垂!@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稍纵即逝,快到让牧白愣当场,红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了他的庞,又一直蔓延至了脖颈。 耳朵热得像是温烘烤了,稍微碰一碰,就会出滋啦滋啦的声响。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刚刚……刚刚他是大魔头吻了么? 还吻了耳垂? 一本正经地骗他,居然只是想趁他低下头时,自背后吻一吻他的耳垂? 牧白满脸难以置信,竟一时不知自该以么样的情绪对方才生的一切。 他僵着颈子,慢慢转头去,刚好大魔头也转脸。 这张和奚华一模一样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无表情的,完全没有偷吻别人的做贼心虚之感,漫不经心到好像所有欲|望都得到了满足,有一淡淡的倦怠,或者说是风轻云淡。 似乎世间纷纷扰扰,万丈红尘,与他没有丝毫关系。他的眼里,心里,也装不下任何东西。 任何事物都无法牵动他毫的情绪。 那个吻之前,牧白是相信大魔头的无情道纯粹到了坚不可摧的地步。 可那个吻之后,牧白对此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宛如触电一般,火速松开了抓着大魔头衣袖的手,牧白脚下一踉跄,就要往旁边躲闪,可随即后腰一紧,竟不知何时,一只大手占据,一把勾住他的纤腰。 狠狠往怀里一拉,牧白就跟受惊的兔子似的,两爪搭拉胸前,嘭的一下,重重撞了大魔头结实的胸膛上。 鼻尖隐约能嗅到淡淡的檀香,和奚华身上的气味有些不一样,可能是手上沾染了太多鲜血的缘故,非檀香熏身,不可消弭。 这让牧白油然而生一自内心的恐惧感,他时刻提醒自,大魔头是大魔头,师尊是师尊。 他们只是生得一模一样,拥有着共同的去而已! 并不是完完全全的同一个人! 并不是! 不可以动情,不可以移情,更不可以沦陷! 否则,要将那个寂无河里鬼哭狼嚎了十三年,神魂残缺的师尊,置于何地?何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