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特别高的男生,像不像电视上出现的排球选手?”
“好像是叫牛岛若利?”
“排球选手为什么会在这儿出现,难不成他们也爱看舞台剧吗?”
“肯定是陪女朋友来看的啦。”
分散至剧院另一端的注意力被一缕跃进视野的灵巧身影阻断。
奶白色牛角扣大衣裹住纤细的身材,黑色长发编成单股鱼骨辫垂在左侧肩膀,酒红色格子围巾把半张脸遮得严严实实,拉下围巾,呼出白气,气息明显紊乱。
“抱歉…等很久了吧…”
看见她气喘吁吁的样子,牛岛若利下意识想拍拍她的背,给她顺气,左手刚伸出去半截,又立马制停,悬在空中握了握空拳。
一想到上周末那个脑热的拥抱和告白以及之后她震惊的表情,牛岛若利便决定不再用鬼使神差这种不靠谱的理由去解释自己危险的行为,并暗自在心中给自己设下了一条“除非征得她同意,否则禁止越界!”的高压线。
但因为情难自禁而使他不经意间露出了相当拧巴的表情,落在她眼里,则被解读成了等得不耐烦。
“真的抱歉!都怪我睡过头了……午饭我请客,别生气好吗?”她合掌哀求道。
“不,我没有生气。”
“那是因为什么露出那么可怕的表情?”
牛岛若利不好意思说是因为太想触碰你,怕显得过分像个痴情种,虽然事实可能确实如此,炽热的眼神却就此出卖了内心。
她完全看穿他似的,忽然灿烂一笑,主动挽住他行将放下去的左手。
“我明白了,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直到这会儿她才有余裕去留意牛岛若利今天穿了什么衣服——藏青色工装夹克搭配姜黄色毛衣和白色条纹衬衫,跳跃的色块被一条黑色牛仔裤压制得刚刚好,因而尽管用色十分大胆,却并不显得花里胡哨,反倒简约清爽,又很风度翩翩。
“牛岛选手今天特别帅气呢。”
她挽着他胳膊笑盈盈夸赞道,又说,“世人普遍认为运动选手不关注时尚,私服品味很糟糕,看来也是一种刻板印象啊。”
她声音轻快得像只小麻雀,使牛岛若利身上那股因为昨晚兴奋得无法入睡而导致的昏沉感,此刻都跟着她高扬的语调一块儿飞走了。
他们跟随人群走入剧场。
老实说,舞台剧演了什么故事牛岛若利压根没记住,只记得她看得津津有味,而牛岛若利看她也看得津津有味。
从未有过这样一件事物,比悬浮的高抛球更令他着迷,时至今日他仍然不知道该如何抓住那种模糊的心情,那像是观赏躲在云后的月亮,是一种万般憧憬,亦是一种想触碰又怕触碰不到的犹疑。
“呀~~扮演源义经的那位小演员简直就是源义经本尊嘛!”
演出结束后她兴奋地同牛岛若利讨论道。
后来他们走去吃午饭的餐厅,入座时她还在感叹那位演员演技精湛,兼具实力与美貌,并声称自己就快要迷上他了。
牛岛若利闷闷不乐地看了一圈菜单,这家在Tabelog上好评如潮的高档日料餐厅已然相形失色。
在她眼中,金钱和快乐不能等价交换,昂贵的美食不能博她一笑,酣畅淋漓的舞台剧表演却能让她小嘴滔滔不绝。
兴许正是这份变化莫测,让遵循既往经验和规则的牛岛若利感受到了不按套路出牌的魅力,就像她说的,人总是为神秘事物着迷,而对牛岛若利来说,她恰恰是最神秘的,最难以捉摸的。
“……但是你瞧,演员再卖力也有吃不上饭的时候,受众太有限而竞争无限,这种情况下市场极易达到饱和,是坚持梦想还是为三五斗米折腰,就成了难题。”
几秒钟前还在陶醉美貌的人,这会儿忽然严肃地对舞台剧前景分析了一通,恰恰体现出她多么擅长出人意料。
牛岛若利这会一点儿也不郁闷了,反而被她逗得嘴角上扬。
“对任何人来说,这个问题都不好抉择不是吗?”
“怎么会?”她说,“牛岛选手不就通过梦想实现财富自由了吗?当然这么说可能会令您的梦想听上去从一开始就不那么纯粹,有点因果错乱,本末倒置的意思。”
“嗯?”
“就是说,实现梦想是根本,金钱只是附加产物。”
“确实,最初打球的时候只是想打而已。”
“话说牛岛选手打排球的契机是什么?”她夹起一块黄油煎和牛塞进嘴里,“啊对了,突然想起来我从佐藤小姐那里拿到过一张照片。”
于是她转身从包里取出了手机,点开相册,找到了目标照片。是从《月刊排球》上剪下来的杂志页,右上角大标题用显眼的蓝底白色标注着“东北绝对王者”的字样。
照片上的牛岛若利身穿U19国家队队服,面容刚硬,近乎严厉。那份执着坚韧如今仍能在他橄榄绿色的瞳孔中找到,却已然被某种温和的情感中和了不少。
“那时候是高三?”
“唔,高三第二学期初拍的。”
“拍得很上镜啊。”她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好像那种超人气学园偶像,走到哪儿都有一群粉丝围着,上学的时候有很多人找您告白吗?”
“倒也没有很多。”牛岛若利谦虚地说,把海胆刺身推到她面前,“尝尝这个,据说是这里的招牌。”
“当真?”
“做攻略的时候,拜托球队后辈帮忙在Tabelog上找了推荐,应该不会错。”
“我是说您当真没有人追?我不信。”她揣着坏笑吃了口刺身,过了会儿她腮帮子鼓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