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这些花瓣随着水,流到哪里去了。若是我跳下去,魂魄能不能流回江南。”
月霞霎时就流下泪来,“娘娘。。。”
华嫔幽幽的望着不远处的宫墙,视线如晨雾氤氲,似乎江南的烟雨从未停息,只是下在她的眼里,“一时忘了时辰,叫你们担心了。”
月霞忙挤出笑来,“娘娘别胡说,这么浅的水,哪里淹得住人呢?外头风冷,还是快回去用早膳吧。您忘了,今日是十八,去重华宫探望公主的日子呀,公主还等着您呢。”
她生怕刚才的跑动将信露出来,悄悄把信封往袖子里塞了塞。这时候恐怕华嫔受不得刺激,还是缓一缓,过两天再给她看也不迟。
边塞着信去扶华嫔往回走,还边挑些无关的话,说来转移注意力,“这过了七夕啊,下月就是中秋了,妃位以上家人可以入宫探望,往年只是皇后娘娘和豫贵妃,今年又添了端妃,听说内务府好忙乱呢。端妃娘娘世家出身,协理六宫,又有厉害亲戚,内务府生怕出了错得罪人。对了,听说荣婕妤最近在搜罗前朝的弹棋,说是皇上寻常的棋都下腻了。娘娘也该研究研究,说不准派的上用场呢。。。”
华嫔本只是听着,可听她喋喋不休,仿佛说不到头,便十分无奈,“别藏了,袖子里有什么东西,拿出来吧。本宫只是起得早些,出来透透气,忘了时辰,并没什么坏的念头。别你自己想错了,倒误了正事。”
“啊?这。。。”月霞仍不拿出信,一昧吞吞吐吐的掩饰,“也没什么要紧的,是,是家里来了信,奴婢想,等娘娘心情好些,再拿给您看。”
“什么?家里来信?”华嫔立刻停住了脚步,疑惑的盯着她,“难道家里出了事?”
月霞嗫嚅道,“倒没出事,是,是信里的话不大好听,奴婢怕娘娘看了伤心。”
华嫔一听这话,顿时明白过来,忍不住凉凉而笑,“什么伤心不伤心的,本宫早就忘记什么叫伤心了。不过本宫也不想看了,听你的意思,怕没什么好事找本宫吧。”
月霞难受的低下了头,“是大人和夫人,他们,他们问娘娘,为何不去抢给皇上侍疾的机会。还,还问娘娘,到底什么时候能到妃位,夫人也好入宫来看望您。还有,还有大人的官儿,很久没升了,让娘娘想办法美言几句。譬如最近到南方巡海防的差事,大人已经在前面问好门路,只是大皇子监国,人人都怕在这时候出错,所以一直不敢给大人,要是娘娘能见到皇上,那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另外,另外。。。娘娘的二舅父不是一直在京做小官儿吗?前些日子醉酒误伤了人命,已经花银子摆平了,其中托的是豫贵妃的娘家人,夫人就想告诉娘娘,让娘娘去谢一谢豫贵妃。”
“呵。”
月霞才说完,便听得头顶一声冷笑,抬头看时,却见华嫔到底忍不住落下泪来,神色却仍是冷静的。
“娘娘。。。”月霞忙用手帕为她拭泪,自己却忍不住跟着哭起来,“娘娘快别哭了,过会儿还得去重华宫,公主快到懂事的年纪了,叫她看见娘娘红着眼睛可不好。”
华嫔闻言更加恸哭不已,“若非为她,我早就。。。早就。。。”
正伤心深处,远远传来玉珠的呼喊,“哎呀,娘娘,可找着您了!”
她咋咋呼呼的跑近了,见到华嫔和月霞双双忙着拭泪,不由奇怪,“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哭了?”
月霞连忙抹干净脸,“没有哭,刚才一阵风,把娘娘和奴婢眼都迷了,正对着擦呢。”
又赶紧道,“娘娘是早上出来散心,逗了会儿雀鸟,看了会儿鱼。你个小糊涂虫,连娘娘出来了都不知道。”
玉珠吐了吐舌头,“娘娘,奴婢知道错了,您就饶了奴婢吧。”
说着讨好的来扶华嫔,“早膳都预备好了,月霞为了遮掩,还特地给您添了道芙蓉白玉蒸蛋。快回去用膳吧,还得去重华宫呢。听照顾公主的嬷嬷说呀,公主最近正长身体,是个儿也高了,脸也圆了,皮肤白里透红呀。”
华嫔听了,终于露出点笑意,“真的?”
“千真万确,奴婢哪儿敢唬您呢?快走吧,您看了就知道了。”
重华宫。
院内的梧桐树长势极好,郁郁葱葱的,纵然秋日风冷,叶子却片片坚韧青翠,摇曳着沙沙作响。在万里晴空白云之下,竟很有些秋高气爽的意味。
华嫔见这景象,心头积聚的深冷郁气就先散开大半,扶着月霞的手,微扬了头去看那碧空,“难得这样天气,可要好好带锦宁玩一天。”
“哟,华嫔娘娘。”
里头出来个嬷嬷,忙就行礼,“十三公主正念叨母妃呢,您就来了,公主见了您准高兴。”
定睛看时,这嬷嬷却不是伺候锦宁的蔡嬷嬷,而是六公主瑞宁身边的高嬷嬷。每位公主都各有自己的住处奴仆,并没混用,这高嬷嬷怎么从自己女儿屋里出来?
华嫔瞬间起了疑,面上虽带笑,心里已经暗暗防备,“是高嬷嬷呀,劳驾你来锦宁这里,待会儿六公主那儿没人伺候,追究起来,倒是本宫的罪过。”
高嬷嬷在宫里许多年,哪能听不出华嫔的意思,脸就有些挂不住了。她怕华嫔误会自己对锦宁有别的企图,左右看四下无旁人,便压低声音叹了口气,“娘娘不知道,六公主那儿不需要许多人伺候,人越多反越伺候不好。我们这些伺候六公主的,除了送水送饭的时候,都在外头晃悠。这不,奴婢同蔡嬷嬷是同乡,她有时闲了,就跟奴婢说点玩笑解闷,娘娘可别见怪。”
华嫔更加疑惑起来,也不急着见女儿了,继续细问道,“人越多越伺候不好,这是什么缘故?六公主,六公主她怎么了?”
“这。。。”高嬷嬷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