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梅林里穿行,互相扔着雪球玩,梅枝上的雪扑簌簌的往下落。
突兀的一道声音传来。
“这谁家的小娘子,好生没有规矩,何故在此大吵大闹,成何体统。”
两人同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去,只见几个丫鬟簇拥着三位小姐过来,为首的小姐这么说道。
“你俩是哪家府上的,动作这般大,可知这梅林是长公主赐下的,要是砸坏了你家大人是赔不起的。”
这处其实算得上是偏远,已经在梅林的边上了。
满满看过去只觉得这人有点眼熟,一时没想起来。
其中一位小姐又道:“怎么瞧着你有点眼生,你是怎么进来这梅林的?”
这话一出其他两位小姐顿时都警惕的看着她。
岁岁小脖子一梗就想反驳,满满安抚的拍了拍她的头,道:“自然是受邀而来,光明正大来的。”
“既然三位小姐也看上这块地方,让与你们便是,何必这般妄加揣测,误伤他人。家妹还小,可听不得这些话。”
这样的事满满上辈子在宫里见过不少,不外乎就是女子间的互相攀比争风吃醋,左右是一些女儿家的小心思,她们说的话并不能激起她一丝情绪,不过是不想给姨母添麻烦。
“好个伶牙俐齿的,倒像是我要赶你们走一般。”秦妩自然是听说了林满满的事,但是从未见过其人,看到赵家小姑娘在她旁边隐约有点猜测,但是她母亲从来都和赵夫人不对付,她自然也不必给这两人好脸色。
“是啊。”满满回答的理直气壮,明摆着的事,非要明知故问。
上京自然是好的,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地方,在这般皇权聚集的都城,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有的是嚣张的人,满满在城墙上俯视的时候也理解了他们的心理,无外乎就是站的高了一点。
秦妩一噎,没想到她这么直白,其中一位姑娘突然恍然大悟说道:“你就是赵夫人府上那乡下来的侄女吧?长的倒是不错,这般牙尖嘴利想来你父母是穷乡刁民那就说得通了,但是听说你父母双亡无处可去?”
“你是个幸运的,京城里还有个官家夫人的姨母,几世修来的福分。不过你姨父那官职可不大,家底应该也不多吧,可耐不住你造的嘞。”
京城的小姐各个都是金枝玉叶出身,但既然是在天子脚下,那势必就会有个高低贵贱之分,自小就开始攀比也让他们对各家小姐略知一二,突然来了个身份比他们低微的,好似是找到了个发泄口一般,眼光不自觉的就开始往下瞥。
修身养性多年已经很少有事情能让她生气了,不就是个角落,她们想要让了便是,没想到对方会把她亡父亡母拿出来说事。
满满凉凉的看过去:“这位小姐口下积德,莫不是府上的教养嬷嬷偷了懒才叫姑娘说出这番话?在这皇城底下,波云诡谲瞬息万变,那些话该说那些话不该说,你作为一个官家小姐应该是自幼便知。”
满满有意抬高下巴,整个人挺拔的立在那里,眉眼压低,俨然是那副殿前大宫女的架势,那姑娘一时被满满盯的有点怵,又被她话里的意思气到。
“秦姐姐说的不错,你就是个牙尖嘴利乡下来的,不知礼数!”
姓秦?满满看向一开始说话那姑娘,怪不得眼熟,她上一世在许府是见过这个姑娘的,只是许熠后来不准她再过府。
满满正在回忆上一世,身后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女子声音。
“本宫倒是不知,上京城的姑娘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会道了?”
满满转身,眼神定定的落在那人身上。
一片雪白之中,沈砚就立在沈宜宣的身后向她看来。
两人眼神在空中交汇,满满率先移开了目光。
她眼里印了大片的白,枝头的红梅却像是染了血一般闯入她的眼里,浸红了眼底,沈砚一身墨色锦袍,交襟狐裘,长身玉立在不远处,她好像看见了当年宫门外有人站在长梯上为她送别。
“咚!”
她听见远处寺庙的撞钟声,她从高空骤然掉落,重重的砸在地面,不同于上一次两人的紧密相拥,一看见他的脸,他们上一世的针锋相对或是沉默一一在眼前闪现,
她恍惚了这月余,这一刻,满满终于有了重活一世的真实感。
沉重的情绪涌现在她心口,她仅仅握住岁岁的手,岁岁吃痛的看向她,她朝她歉意的笑笑。
"本宫也是头一天知道,京城的女子都是这般会说话的。
几人吓了一跳,连忙惶恐的行礼。
“见过公主,公主金安。”
仗着沈砚就在她旁边,沈宜宣又装了起来,一抬下巴:“你是哪家姑娘?长的倒是不错。”
秦妩面色都白了,公主这是将他们方才说的话都还给了她们,怕是一开始就听见了她们的言论。
谨慎道:“回公主,小女是秦府的。”
沈宜宣想了下没想起来,转头问沈砚:“皇兄你知道吗?”
沈砚负者着手目光随意的扫过那几人:“没听过。”
听见长公主的称呼,秦妩在反应了一息过后一下跪倒在地:“殿下恕罪!”
其余人也跟着噗通跪倒,身子哆嗦个不停。
众所周知,长公主是大雍朝唯一的公主,向来是嚣张跋扈,甚至不将那些皇子皇孙放在眼里,能叫她叫皇兄的,只有大皇子沈砚。
沈砚生母是圣上在做皇子时的侧妃,生下皇家长子后没几年便去了,皇后是圣上登基后才入宫的,自是看前人生的皇长子不满,于是十二岁的大皇子便被顺势发配去了边疆。
沈砚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