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问道:“各位,有意见吗?” 听到华名的话,所有人心中都产生了一个疑惑,以后到底是听张建的,还是听徐容的? 在内地电视剧摄制组当中,监制和制片人,是两个职权分工不太清晰的岗位,强势的制片人和监制,都可以把导演架空,而实际上,除极个别情况外,都是制片人主导,绝大多数监制,只负责艺术上的指导,防止导演随心所欲地瞎拍。 大概也觉得自己说的不够明确,华名接续道:“并全权代表投资人。” “嘶。” 华名的声音的落下之后,会议室内响起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他的后半句给徐容这个“监制”赋予了无与伦比的权力。 也就是意味着,他可以过问剧组内内外外所有的大小事务,虽然不是制片人,但是却凌驾于制片人之上,尤其是雪豹的资方,是多家电视台。 徐容同样脑瓜子嗡嗡嗡的,这一点,是之前俩人商量时未曾提及的,因为他不觉得自己能够做好制片人、导演的工作。 可是这个时候,他也明白,不能拆华名的台。 华名见没人反对,道:“好了,就这样,各位都该干嘛干嘛去吧,散会。” 尽管被狠狠抽了一巴掌,可是华名作为地方台总编室的头头,张建仍不得不陪着笑送下楼。 “华主任,徐老师,请。” 张若云跟着众人一起站在电梯口,瞧着父亲陪着笑,伸手挡着了电梯门,做出请华名和徐容先进电梯的动作时,他只觉人生观发生了极大的颠覆。 他以前进过剧组,可是那个时候,并没有明确的阶级观念,认为人人都是平等的。 甭管你是谁,大不了我不吃你这碗饭,你也绝不能让我低头! 之前,他也觉得父亲不管剧组的人通宵打麻将做的不对,可是劝说无果后,只想着以后不再拍他的戏,因为他也明白,他哪怕作为亲儿子,也不可能扭转父亲的想法。 但是今天,在感到憋屈的同时,也意识到了自己无法扭转的原因。 他只是儿子,不是爹。 华名要连夜赶回去,他如今作为总编室正职,需要他操心的事儿太多,已经耽搁了一天,并且将监督权交给了徐容,也没有久留的必要。 在上车前,徐容、华名、张建和陈浩威四人突然了点小尴尬,车,是七座的沃尔沃,前排驾驶和副驾驶俩做,中间俩坐,后排仨座。 在华名占据了中间一个座之后,张建跟陈浩威对视了一眼,一把拽住了要直奔后排的徐容,道:“徐老师,徐总监制,你坐中间,跟华主任一起。” 徐容愣了下,注意到张建的称呼之后,笑了下,倒也没拒绝。 “走吧,送老华去机场。” 送走华名之后,徐容并没有立刻回家。 开会。 华名也是一肚子坏水,把帽子往他头上一扣,人却跑了。 参会的只仨人,他、张建、陈浩威。 讨论的核心只有一点,怎么把这部戏在年前拍完。 没办法,甲方走之前的要求,就是如此,他们仨人作为剧组的一二三号负责人,必须得完成。 徐容确实也不愿意拖到年后,他还等着早点送审金鹰奖评委会呢。 听着张建和陈浩威的讨论,徐容心里颇感压力,他有预感,这部戏,说不定得拍到腊月二十几。 三人最终讨论出来的方案是,分组拍摄,一组辗转各地拍外景,一组留在基地内拍室内戏。 这也是保证拍摄质量的同时,又能赶工期的唯一方法。 虽说是三人讨论,但实质上,徐容只是旁听,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因为在统筹方面的经验,他是半点也没有,只是在两人讨论出了结果之后,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这就是俩人拽着他过来的目的。 两天后。 徐容看着片场的新气象,心中愈发感慨华名的高明,剧组的问题,一直存在,开机宴上的争执只是小矛盾,而打麻将却成了爆发点。 所有的问题,归根结底,还是人的问题,在剧组尚未定型前,他就有预感,如果不解决内部矛盾,这个戏,质量上肯定要下降一大截,因为导演组跟制片组压根尿不到一个壶里。 而打麻将这事儿,让他敏锐地嗅到了机会,同时想起了《潜伏》拍摄期间从华名身上学到的经验。 果然,把人的问题解决之后,剩下的问题,都只是相对容易的技术性问题。 “徐老师,准备拍摄啦。” “好咧。” 要拍的是周文因强杀了日本武士,被执行枪决前的一场戏。 “全场安静,全场安静。” “预备,a。” 徐容被两名警员押解着,到了一众群演跟前。 一名群演当即念道:“周文,你目无国法,杀死日本侨民,破坏和谈大局,现在宣判你死,死刑.....” “停。” 陈浩威的声音当即传来,道:“你们一个个的,眼睛往哪瞅呢,你们马上要杀死他了,不是他拿着枪指着你们的脑门?杀气,杀气懂不懂?” 那念词的群演畏畏缩缩地斜了徐容一眼,却没敢说话,阴翳的灯光之下,徐容忽地转过头来,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神,让他一下慌了。 他虽然也明白,大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