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顶和蔼,总是笑着,可是却又不失院长的权威。 初时我挺好奇,直到把他跟濮存晰对比之后,才彻底明白了到底怎么回事。 濮院虽然也是领导,可是他的喜怒哀乐总是不加掩饰地表现在脸上,就像他不太喜欢李光复话多、爱吹牛皮的毛病,平时对他也总爱搭不理,这点和张合平截然不同,从张合平的外在表现当中,很难判断出他对某些人的具体态度。 张合平的身上也有李大本事的一部分特征。 刘叔身上的一部分特征和张合平身上一部分特征综合起来,就是就是李大本事。 焦老先生曾说,要想生活于角色,先要叫角色生活于自己。 焦老先生还曾说,要想创造形象,首先得有心象。 想来其他的艺术,规律也是大抵如此。 二、剧本围读...... 写下这四个字之后,徐容停了笔,因为他想总结的不是围读的种种,而是围读期间的一些感悟。 沉吟了十来秒钟之后,他拿笔直接将“二、剧本围读”五个字划去,另起一行,缓缓写道: 二、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在考虑如何处理赛貂蝉的死亡的戏份时,我设计过不下于十种表现方式,大哭、大笑、失魂落魄,诸如此类等等。 可是最终又都给一一否定。 从李大本事的角度出发,他是队伍的核心、灵魂,他有他的责任和担当,所以他不能沉浸于痛苦之中难以自拔。 从我个人的角度出发,我也许会很痛苦,但是绝不至于毫无保留的展示给所有人我的痛苦。 而且其中涉及到另外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这点将在第三点进行论述。 后来,在读剧本期间,我想起一件往事。 是关于四十九年前,《茶馆》第二次上演之前,焦先生排茶馆的“三个老头撒纸钱”的一些琐碎。 焦先生在排练期间提了一个提议,让于老师三人不再按部就班地排,而是让他们随意选一个当下觉得不别扭的姿势,直接把台词说给观众,于是,那句“改良啊,改良,我一辈子都没忘了改良”,就变成了背对观众面朝天的王利发式的抒情。 当时于老师身边正好有一条凳子,他就直接背对着观众席说了。 可惜因为时代原因,焦先生并没有详细阐述他那么指导的意图,后来因为种种时代的原因,也就没了机会,于老师、郑老爷子、蓝老爷子的不了解,也间接导致我不能明白其中的原理。 当然,从这点也可以看出,三位老先生虽然艺术造诣高超,但是探究的精神上,还是有所不足,给后人挖了坑,却不埋,属实有点不太道德。 思路客 但这并不妨碍我使用这种手段去演艺李大本事在赛貂蝉死后的心境。 一般而言,一个戏的高潮,总要建立在尖锐的矛盾上,但《茶馆》的这个高潮很特别,没有常见的那种激烈或者热闹。 只余下王利发、常四爷、秦二爷三个老头子那么一段冷清的戏,在他们中间,偏偏还没有任何矛盾,而且王利发已经决心自尽(写到这,我忽又想起了一段于老师在《茶馆》当中极为经典的即兴,这点将在第四点进行说明),常四爷想的更周到,连死后的纸钱都给自己预备好了,只有秦二爷稍微积极些,但也不过是口述一篇遗嘱。 总之,他们都是想死了,这样一场冷清的戏,如何担得起高潮的称谓? 怎么把剧本赋予的内涵更有力地表达出来呢?怎么做才能使冷清种爆发出巨量的炽热,在表面的单调下如何挖掘它丰富的色彩? 我想我遇到的,和焦先生当初遇到的,是同一个问题。 从我现有的认知大胆推测,焦先生的本意也许是让三人把心里话倒出来,倒出来,是不需要交流的,也是他们当时最大的痛快,至于是否有人在听,就不是他们所在意的。 所谓的交流,生活中本来就有很多形式,谁也不能规定必须是眼睛对着眼睛的一问一答才行。 因此我采取了类似的技巧,李大本事醒来之后一切如常,只是在无人之时,摸出梳子,笑着,在喝醉的时候,哭着。 因为赛貂蝉在他的记忆中,是那么美好,可是她毕竟死了,为了掩护他们牺牲了。 当然,焦先生的本意是否如此,我不得而知,但是从我和郑老先生的探讨推测,这也许是正确的答桉。 三、我和“我” 每一个斯氏体系出身的演员,都会遇到一个问题,我到底是‘演’角色,还是完全把自己变成角色? 或者,我在演出中是‘时出时进’,还是始终沉浸于角色的生活中完全合二为一,还是始终冷静的作为一个旁观者,意识到自己在表演? 诸如此类的问题,从上世纪初就已经为表演大师所注意,但很少有演员会提及,我自身大多数时候也是如此。 我看着梳子时,心中总是忍不住升起些遗憾,遗憾过去没有好好珍惜赛貂蝉,有时候会哭,有时候会笑。 但是我也注意到,在哭或者笑时,又常有一个念头止不住地闪出来:这条演的不错。 可是我同样也注意到,类似的不应当出现的念头蹦出来的时候,感情好像也没什么损失。 从另外一个方面,去年演完《雷雨》之后,我就开始蓄须,虽然有人说,可以通过化妆实现,但是假胡子毕竟不需要我去每天打理,吃饭、喝水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