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徐老师,吃饭啦。”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朱广全冲徐容喊道。 等回过头,他解释道:“今天最高温度三十八度,徐老师早点来大概想趁着早上天气凉快多割点。” “那为什么不喊我们一起呀?” 李亘瞥了她一眼:“你会割麦子?” 刚才说话的某个人不敢再言语了。 徐容此时已经停了下来,一边拿草帽扇着风,望着自己半早上的劳动成果,稍微有点不太满意。 毕竟七八年没下过地,效率比起过去着实下降了不少。 他走到地头,在树荫下坐了,接过王亚芹拿过来的竹篮,喊着朱广全一起,将鸡蛋剥开,夹进馒头当中,用力捏了捏,随后一口咬掉了一小半。 朱广全有样学样,只不过吃相要比徐容斯文一点,这于他而言是一次难得的体验。 徐容瞧着小张同学、宋佚几人把防晒喷雾跟不要钱似的从头喷到脚又从脚喷到头,喝了口水,将馒头咽下去了,道:“今儿不当古墓派的圣女啦?” 他指的是昨天她们几个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打扮。 “哈哈哈。” “徐老师你好讨厌!” 见李亘拎着镰刀就要往下手割麦,徐容提醒道:“戴上手套,咱们手上都没茧子,不戴手套等一会儿手心就会起泡。” “噢,好的。” “镰刀的刀口朝外,拉二胡见过没,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你这么把镰刀朝怀里拉很容易割到自己的腿。” “弯下腰,麦茬留的太高了,回头种玉米的时候扎腿,那玩意论锋利程度不比镰刀差。” 徐容三下五除二地将一个馒头下了肚子,又拿起第二个。 随着太阳移动到天中,温度迅速攀升。 宋佚站在太阳下晒了半个钟头,麦子虽然没割多少,但她从过去半个钟头的出汗量估计,自己至少瘦了半斤,她打算要看看徐容到哪了,刚立起身子,眼前勐地一黑,不过对此她早有预料,等回过劲儿,视线所及之处,空气仿佛被煮开的沸水一般蒸腾着扭曲了视线。 在最初的新鲜劲之后,宋佚内心已经服输,趁着徐容弯腰割麦子的功夫,她冲着身后的朱广全和女记者不大好意思地笑了下,蹑手蹑脚地熘到了地头,钻到了机动三轮车下方。 一个凉快又不会被徐容发现的地方。 宋佚自那天不小心推开化妆间的门,就彻底顿悟,她已经不会再因为徐容的喜恶勉强自己。 大不了逐出师门! 反正她没交学费。 “哎呀妈呀,累死我啦。”小张同学扶着腰立了起来,一扭头却发现原来只稍稍落后自己一点的宋佚不见了人影。 她皱着眉头四处瞅了瞅,滴咕道:“回家上厕所去了?” 当她的视线触及地头的东风三轮车,心中陡然升起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悄悄地回过头瞥了徐容一眼,转过身,也冲着身后的朱广全和女记者不大好意思地笑了下,也蹑手蹑脚地向着地头三轮的风向跑去。 等她到了车边,刚矮下身子正要钻进去,却发现宋佚竟然在 四目相对,两人如同贼遇到了贼似的,吓了个机灵,可是很快,二人都明白了彼此的意图。 “哈哈哈。” 远处的朱广全笑着望着这一幕,怪不得这俩人和袁雨玩不到一块。 徐容似乎察觉了身后二人的动作,似乎没有察觉,仍沉默着割着麦子,如同脚下的土地。 袁雨早已经累极了,如今全靠一股意志强撑,防晒衣下的衣服已经湿透,身上也因为麦芒痒的不行,可是她既不敢学宋佚破罐子破摔,更不敢能学小张姐想去哪就去哪。 她蹲在地上,既不割麦子,也没离开,因为徐容就在身前不远处。 “很多年前,我也和你一样蹲在这块地里,思考我为什么要干活,能不能不干活?”徐容拿毛巾擦着脖子里的汗,望着不远处蹲在地上的袁雨,“但是真正的农民不会思考这个问题,他们没有选择,不干,就得饿肚子、看不起病、穿不起衣服,我不是在打比喻,农村人得了病,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不会去医院,如果真生了大病,哪怕是仅仅需要十万就能治好的病,大多数农民都会选择花十块钱让风水先生治疗。” “说白了就是等死。” “这个群体不是个别或者少数,咱们国家的农村人口目前是947亿,他们当中至少一半人一生都栓在土地上,仅仅维持最基本的温饱。”徐容顿了顿,接续说道,“现在和你说这些没有太大的意义,你只需要记得农民的辛苦就好。” 袁雨低着头,一滴汗珠从额头滑落,沿着脸颊、下巴,径直滴落在地上,碎成几瓣。 她呆呆地看着那一滴汗水的痕迹在高温下缓缓消失,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震撼,直到这一刻,她才理解了农民的辛苦远不是“面朝黄土背朝天”或者“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能够概括。 她抬起头,看向前方弯下腰,再次沉默着如同土地一般的徐容,这是他十八岁之前的生活。 这是中国八亿农民的生活。 这是中国农民两千多年来的生活。 将麦子全拉到麦场天色已经擦黑,徐容并没有立刻用石磙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