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离开。 等到她走后,裴怀悲叹气,才站起来。 随即,他吩咐:“招宁王入宫。” 当夜。 刘婉君陪同宁王入了宫。 裴怀悲正在照顾永明帝,顺便翻看折子,烛光之下,他脸半明半暗。 永明帝被喂了药,所以夜里,缓缓张开了眼睛。 乍然间睁开,便看到一张熟悉侧脸,以及熟悉衮服…… 永明帝伸,声音虚弱沙哑:“锦儿?” 裴怀悲听到动静,放下折子,看向他,声音淡淡:“皇爷爷,你认错人了,我是怀悲,裴怀悲。” 永明帝一怔,久久看着他。 片刻后,他像是才回过神,恍惚道:“像,真是太像了……” 裴怀悲没有说话。 永明帝脑子糊涂,竟然也没有注到裴怀悲未行礼。 他想起来,爬不起来,只得喘着粗气,声音嘶哑:“你与你父亲十分相似,甚至连才干都相似,只你父亲比你更加温和,他更爱笑。” 他像是陷入回忆中。 裴怀悲声音轻轻:“我名怀悲,生来带着悲伤,怎笑得来?” 永明帝一顿,随即,他看向他,浑浊眼睛定格在裴怀悲身,面隐隐在抽动,身体颤抖。 裴怀悲站起来,高高在看着他:“皇爷爷,你封我为谨王,除了让我谨慎之外,是不是也想起了我父亲,裴锦?” 永明帝没说话,他想要撑着坐起来。 裴怀悲:“能亲杀子,何必假惺惺想他?” 永明帝身体一下子泄了力道,砸在床。 他死死盯着站着人,浑浊眼中带着惊惧与震惊,声音颤抖:“你知道?” 裴怀悲没有回答,反而扬声招呼:“宣宁王进来。” 很快,刘婉君带着宁王进来。 她将宁王留在里面,自己退了去。 宁王被照顾得很好,虽然很瘦,但穿得很干净,被人细心照顾着。 只此他低着头,嘿嘿傻笑,整个人神态癫狂。 裴怀悲声音轻轻:“三叔,不用装了,今日唤你进来,是想让你见他一面,皇爷爷身体越来越糟,恐怕撑不了多久……” 宁王面色一变。 片刻后,他收起傻笑。 让他装疯就是谨王,在谨王面,自然也无需掩饰。 他声音沙哑:“谨王,不,太子,你如今已得到你想要,记得答应过我事……” 裴怀悲:“我说到做到。” 他看向床之人,声音淡淡:“宁王,你不见他吗?” 宁王神冷漠:“我不想见他,如果你是让我见他最后一面,那还是算了,生生死死,我都不想见到他。” 裴怀悲勾了勾嘴角,挥挥:“不想见就罢了,回去吧。” 顿了顿,他又说:“事已过去,你也不用再装疯卖傻,只要你不惹事,看在你将势力给我份,我不会动你。” 宁王什么都没说,甚至恭敬向着太子行礼,而后转身离去。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看床之人一眼。 他是装疯。 可他恨不得自己真疯了。 殿门再次被关,床之人一直在挣扎,嘶哑着声音,艰难吐两个字:“逆、子——” 一声,不知道在骂谁。 裴怀悲笑着摇摇头。 他在永明帝床边坐下,垂眸看着他:“皇爷爷,父亲敬重你,当年许多人提让他登基,可全都被他驳斥,京治水之,他做最后一件事是不许任何人再提太子登基之事……但是,他被你杀了。” “叔是父亲死后,你推来皇子,他也被你杀了,三叔被逼到装疯,你要死了,他都不肯看你一眼,五叔也是被你下令射杀,他是来救驾。” “众叛亲离,你看见了吗?是逆子,还是你个父亲无,你心知肚明。” 裴怀悲声音始终无波无澜,可每个字,都能刺入人心尖。 众叛亲离,真实写照,却又残酷至极。 永明帝疯狂挣扎。 他一双眼睛瞪得大大,死死盯着裴怀悲,从喉咙挤几个字:“我要、废、废了……你……” 裴怀悲依旧站在原,垂眸看着他,语气平静:“废了我?皇爷爷,你还有儿子可以登基吗?皇爷爷年纪大了,到了下面,想好与裴锦、裴铮、裴钦,说什么了吗?” 永明帝僵住,半晌,他突然泄了力道。 - 永明十七年九月十九日,新一期报纸来。 科举、学堂、选官考试。 瞬间点燃了整个京城,让人激动起来。 “什么?以后百姓也能当官了?” “要考试,要学得本领呢!” “哎呀,那总是有了机会不是?而且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