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萧玄舟将将搁下的笔，余温自掌心传来。她他的字旁依样写了一行。 不是毫不关，只是惨不忍睹。 萧玄舟：“……” 他词穷了！ 他居然就么词穷了喂！ “不管。” 尹萝半是羞恼，半是蛮横把笔塞给他，“都靠你了。” 尹确实为尹萝请过数个老师，涉及方方面面，都被尹萝以各方式气跑赶走了。 故而尹萝的字一直都是狗爬型——全凭本写。 正好，她穿越来的不会写毛笔字，丑得出一辙。 萧玄舟还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口吻平和，听不出半分责怪：“教你练字，怎么把笔给我？” 尹萝便又从他手中拿回笔。 指尖自他掌心掠过，似收起爪子的猫此处挠了一下。 她便那么坦荡无畏看着他。 萧玄舟气息稍滞。 瞧着乖巧听话，却又处处透着不服管教的劲。 萧玄舟沉默片刻，微微欠身，掌心拢住了她握笔的手。 “一遍且先放松，随着我写。” 好耶！ 亲密接触计划完美达成√ 不以增进感为目的的约会计划都是空有其表的虚架子，和小学生春游有什么区别！ 尹萝就是仗着萧玄舟不太会拒绝人的性子，某些事他可并非乐见，但只要不是特别超出，会想一想然后答应。 墨香盈满鼻端，其间掺了些别的什么。 尹萝嗅了一下。 鼻尖微皱，物感知风吹草而不自觉嗅闻。 “你用香了？” 她问。 萧玄舟道：“没有。” 他从不用香。 倒是她身上的香气，而今全沾染他衣袂间。 尹萝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盯了他一会，又回首继续学字。 她学得颇为认真，对着字形反复练习，他教的细微处都没有遗漏。 萧玄舟寻了本书旁看。 不曾想尹萝真有耐性一直练下去。 大半的时光便么寂静无声消磨过去，尹萝仍全神贯注对照笔画。 萧玄舟放下书册，温声提醒道：“你该歇一歇，否则手腕要受不住了。” 尹萝停下笔，额间渗出细汗，是太过专注所致。 萧玄舟拿出帕子递给她。 尹萝不接。 只是望着他，唇角翘起一，生生又压下去了。 她乎是不加遮掩展露心思，全都摆明面上。 总归比起某些藏污纳垢的装腔作势，要让人舒心些。 萧玄舟作轻柔替她擦拭。 尹萝举起练得最好的那张： “你瞧，是不是已有些形似了？” 萧玄舟颔首。 确实看出分了。 才么短的时间。 尹萝得了肯定，颇为高兴。 她俯身吹了吹墨迹，忽而瞧他一眼，又一眼。 不待他问。 她便光明正大问了出来，气势尚足，口吻却小心得近乎喃喃：“那我外可以报你的名字吗？” 萧玄舟翻页的作顿住。 是他方才过的话。 “你再练下去，不必言明，旁人知道你是跟谁学的字了。” 他的字隐约有正统大的形韵，掖云天后大多是自己练，长久渐渐自成一派。 尹萝哼了声。 尾音上扬，姿态俏皮。 萧玄舟的指尖书脊无声摩挲两度，没再什么。 …… 尹萝不知不觉依案边睡着了。 她的身形本是更靠近萧玄舟，失了支撑便往那方倒。 萧玄舟单手稳当接住她，替她捋了捋落颊边的丝。 整个身子陷怀中无多少分量，柔若无骨，呼吸清浅，叫人担心她睡梦中便悄然脆弱断了气息。 萧玄舟拢了下她滚向外侧的手臂。 尹萝似被惊了，立即往他怀中深处缩去。 “……” 萧玄舟抬手，指尖她背上轻拍了拍。 她逐渐放松下来，眉头松开，却得寸进尺依偎着蹭了蹭，无意识抓住了他的小臂。 不安心惧怕，醒着的时候半不见。 尹养她年，看来没有令她摒弃流落外的阴影。 ——他试过了，没有用过幻骨术的痕迹。 既然没有换人，便是伪装了。 装得是讨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