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绍国。 皇宫。 夕阳下,巍峨的宫墙如火如荼,给这座古朴的宫殿又添了几分肃色。 穿着药童衣裳的凌婉烟跟着太医进宫,直达太医院。 “王妃,虽然臣不知您为何要进宫,但臣也只能领您到此了!” 太医虽然贪财,倒是个会来事的,他从太医院的掌事房里找出了块木牌,递给凌婉烟。 “这是三日前已故药童的身牌,还没来得及销毁,您拿着它方便行事。” “另外,王妃的病情,臣是要登记造册的,望王妃明白。” 凌婉烟颔首向他道了谢。 虽然作为皇亲,但却是无法自由出入皇宫的。 而凌婉柔特地请来宫中太医为她看诊,也是借着登记造册的事情,好在宫宴上为她正名! 不然厉王带着妾室入场,那就是离经叛道! 但她难道不懂,贪财之人,只会被更大的财富收买? 想让她无法出席宫宴? 又岂知她早就已经身处皇宫? 告别太医,凌婉烟独身朝紫宸殿而去。 据她记忆里,紫宸殿位于皇宫偏僻之地,据说那是先帝还在时,一位宠妃的住所,可在那位宠妃诞下死婴彻底失宠后,就荒寂了下来。 平时根本没人过去,也鲜少有侍卫把守。 偌大皇宫,当今皇上更是想不起来这样的一个偏殿。 用来藏过今晚刚好合适。 利用身牌,再加上凌婉烟天生的灵巧劲,穿过几重宫殿,躲过侍卫的层层把关,再看她已经立足于紫宸殿门前。 可却落了锁。 难不倒她。 凌婉烟掏出细软银针,摸摸索索地准备开锁。 浑然不知在不远处,一位玄服男子,饶有兴致地朝她这边望了过来。 “那是谁?” “哦,是我那侄媳妇。 “怎么还穿着药童的衣服?” “啧啧,瞧瞧这小身板,我那侄儿王府是穷到吃不起饭了吗?” 男人满目笑意,是笑她的滑稽。 宽大的男人服饰在她身上并不合身,再加上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要不是紫宸殿内空空如也,他定要将她认作小偷当场捉拿。 男人不动声色的靠近,巨大的黑影将凌婉烟笼罩起来。 凌婉烟心中一紧,是谁? 眼底映入的是四爪蟒服的锦衣缎鞋。 能穿上四爪蟒服的,皇上一母同袍的亲弟弟,北晏王! 宁绍国。 南厉王,北晏王,掌握整个宁绍国兵力! 不过厉王的兵力在南,多以安抚临海地区的南寇乱党为主。 南寇乱党频繁骚扰境内,使得宁绍国不甚其烦,偏偏那是一股凝聚的力量,打又打不散,劝又劝不走。 于是厉王通常是请旨以金银珠宝化解干戈。 只不过南寇乱党贪婪,这种和平的关系只能维持一到两年。 而北晏王的兵力在北。 北方草原铁骑威猛,力大如牛,沙场兵法更是千变万化! 可尽管如此,立于北方的阿塔木还是被晏王打得向宁绍国称臣纳贡! 更是立字为碑,无诏书,不越界! 这是自宁绍立国三百年来,完全不亚于封狼居胥的一次伟大壮举! 这才是宁绍国真正的战神! 晏王,宁洛渊! 宁洛渊轻佻的嗓音响起,“小疯子,谁让你来此处的?” 居然被认出来了?! 凌婉烟知道晏王口中的小疯子就是她。 毕竟在一年前,原主早就已经被那对狗男女折磨的时而疯癫时而正常。 好时,像个正常人一样。 不好时,只会傻笑。 既然被认出来,凌婉烟索性也不装了。 只是她还是无法开口说话,人在屋檐下,她只能懦懦的转身,朝之尴尬一笑。 可她不回头还好,一回头就对上了晏王那双如墨的双眸,摄人心魄。 在她心中,能打得北方那些蛮人跪地求饶的男人,定是膀大腰圆、虎背熊腰的糙人模样,可偏偏这晏王生得俊俏。 他剑眉星目,三千发丝盘起头戴银冠,高挺的鼻梁下薄唇浅勾,好生儒雅。 凌婉烟笑得更灿烂了,无他,她是真的吃颜。 宁洛渊倒是也习惯,他能指望这个只会傻笑的小疯子说什么话呢? 只是他深邃的黑眸微挑,目光落在了她手上的身牌上面。 “小疯子!是谁给你这块身牌的?可知这身牌的原主人是谁?” 凌婉烟不明所以地眨眼,她可没有被晏王这副无害的长相蒙蔽,就那双如深渊的黑眸早就告诉她,这个男人,危险! 他发现她私闯皇宫却还好声好气在这跟她说话。 是想揪出背后帮她的人,一网打尽? 这些个宫中人物,果然没有一个是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