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候爷抬着白眉,深邃老眼打量着面前的一男一女,见两人都是衣裳单薄,凌婉烟脸上隐隐约约还有一抹绯红未散…… 他眸子里突然亮了层精光,顺手给宁洛渊竖了个大拇指。 “还得是殿下!” 宁洛渊淡淡的掀了掀眼皮,没有搭话。 见此,老候爷脸上更是浮现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看向凌婉烟的目光里,有慈爱,“孩子,这次又是你救了本候?” 凌婉烟到他跟前乖巧的行礼,也不敢居功。 “是皇叔带我来的。” 她也没想到,治个病,能碰上这茬。 老候爷大掌一拍,落地有声,“好!你这孩子几日内救了本候两次,本候记下这份人情!从今往后,有我定安侯府一天,谁敢欺负你,先过本候这关!” 凌婉烟又有了重靠山。 她便先道过了谢,而后直言道,“不瞒你们说,这块玉佩我有印象,是在国公府。” 话说出,两人却好像并不意外。 老候爷说道,“想当初本候与凌国公效劳穆家军麾下的时候是何等的风光?没想到老了老了,落到了这番境地,连连遭到幕后之人的黑手!” 凌婉烟好像明白了什么。 意思是说,国公的病情是真不简单,都是玉佩幕后之人所为。 宁绍国立国三百年,从一个边陲小国到大定天下,里面穆家军的功劳最大,大军每过一处寸草无痕,攻城掠地,安邦定国,可谓是所向披靡。 只是到了先帝一辈,军中内乱不止,穆家军四分五裂。 除了帝王手中执掌的大部分外,其他的分别落在了凌国公、定安候、以及其他将领手中。 此次,定安候府连连遭到黑手,极有可能是与兵权相关。 可是凌国公的那份,早就被原主这个恋爱脑向父亲求来,归属给了厉王。 国公是在她出嫁后才患病不起的,刘大夫这颗暗棋又曾想要她的命,是想永绝后患。 想到这里,凌婉烟整个双拳握紧。 不由质问,“是厉王?!” 这狗东西狼子野心,为了兵权欺她娶她又弃她厌她,种种事情相连他的获利最大! 但她一说出,宁洛渊与老候爷对了个眼神,却是忍不住发笑。 宁洛渊大掌揽上她的腰际,低声在她耳畔,声线酥麻。 “天快亮了,你该回去了。” “回去干嘛呀!父亲患病我能治呀!” 凌婉烟还是想去国公府一趟,但她话音还没落下,又来了一次飞檐走壁。 同样的骑马姿势,再停下时,面前已是青竹园围墙,又是纵跃而起,她眼中甚至能看到院门外的数十侍卫毫无反应的,她就已经回到了卧房。 “砰!——” 曲曲是来给她端水洗漱的。 但她现在眼中,是一个无比俊美的男人,抱着自家小姐腾空而降。 水盆落地,她惊呆了。 凌婉烟也惊呆了。 因为等她站稳回头时,宁洛渊早就已经不见了踪迹。 这绝壁是个高手! 她不知,宁洛渊就站在屋顶,面容上没了往日所有的散漫神采。 他背负双手,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整个厉王府邸,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与生俱来的强者气息。 跟上来的穆风站在身侧,低头发问,“殿下可是在怀疑厉王妃?” 宁洛渊眉心轻敛,“何来此问?” “毕竟厉王知晓了紫宸殿之事,或许厉王妃无故有了医术又接近您,也是他为了太子位像您威逼利诱的手段,还演了套夫妻不和。” 厉王掌管禁卫军,而凌婉烟却莫名出现在皇宫紫宸殿,不免令人猜测这是有意为之。 但宁洛渊薄唇却勾起轻蔑嘲意,“就他?一本被篡改过的册子也能当成宝贝!蠢蛋!” “不过,敢对本王威逼?给他点颜色瞧瞧!” 晨曦掠过天边,两道黑影没了踪迹,东方处一片通红。 凌婉烟跟曲曲解释不了她为什么会被男人抱着回来,干脆蒙过被子直接睡觉。 折腾一晚上,是真的累了,这一觉她倒是睡得相当舒坦,直到傍晚才起床。 她将曲曲唤了过来,问道,“那狗男人没来找事?!” 凌婉柔都被她打成那副模样了,厉王也被中伤不轻,他不来宰了她? 她是不信的。 可曲曲却摇了摇头。 “今日我在院前听几个侍卫说,是王爷军营里突然着了大火,伤亡惨重,王爷一早就赶过去了,就连我们院门外的侍卫都调走了,只剩下两三人了呢。” 凌婉烟颔首,“原来如此!狼心狗肺!自有天罚!” 可即使是侍卫调走,青竹园的十重铁锁,她也出不去。 她望了眼桌上泛着酸味的清粥白菜,又叹息了。 正当此时,院内又来了一道黑影,在大白天的从天而降。 穆风别着右手,左手勾着食盒,面无表情地放到了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