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婉烟清澈的瞳孔一缩。 黑夜里,男人清晰的脸部轮廓如天工雕琢,如渊的黑眸深邃,透着一丝不羁与冷峻。 竟是宁洛渊。 “皇叔? 而宁洛渊的大掌还按在她的皓腕上。 见到身下女人黑发凌乱地散落在枕间,白皙的脸蛋下眼睫凝着些水雾,红唇微张,夜色中透出一种极致的美。 他的黑眸渐深。 但凌婉烟见他没答话,她就挣扎着起身,完全没注意两人在这种近距离下, 她一动。 两人的身体便隔着单薄的衣裳摩挲。 又是刹那,宁洛渊他面上表情直接凝固,扣住她手腕的掌心收拢几分。 他嗓音低沉,“别动!” 好似还透着警告的意味。 凌婉烟倒也不是没感觉到,她往旁边缩了缩,小心翼翼拉开距离。 正是此时,安静的夜里,屋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打斗声,可眨眼间隙,院外就已经是沉重的几道闷响。 “殿下!这厉王府的女眷内宅越来越难进了!今夜竟有高手在屋顶猫着!要不是属下……” 穆风刚点亮烛火,见到床上两人,他到嘴的话被卡在了喉咙。 “这……” 是我能看见的吗? 一只枕头横空飞起,“滚出去!” 穆风屁滚尿流地跑了个利索。 两人同时起身,凌婉烟略感尴尬,率先打破沉默。 “咳,皇叔你怎么来了?” 宁洛渊站立的板正,身形修长挺隽。 他背着双手,眉峰稍冷,声线渐寒:“不来,本王这病怕就没人治了。” 此音落地,凌婉烟脸色霎时惨白。 这是有人要杀她? 她往门外奔去,见到风吹起的一张认罪书,以及满地的黑衣尸体,她心里明白了,还真像是宁夜景的行事风格! 心中止不住冷笑。 原主这是爱了一个怎样的狗男人,才会在事情还没定论前就迫不及待的要她命? 再抬眸,她眼底覆上寒霜,袖中掉落剧毒,挨个在黑衣尸首上挥洒。 等掩盖住落在尸首上的剑痕。 她的红唇冷勾,“皇叔,我想借穆风在清晨时将他们物归原主!” “仅此而已?” 宁洛渊就站在她的身后。 他长眸浅眯,有句话他得问出口,“本王说过,能许你一切,不用岂不是可惜?” 凌婉烟闻声回头。 恍惚间,她好像在他眼底窥探到了覆盖着腥风血雨的凌冽杀意。 转瞬,那双幽深的眼里又并无情绪。 “嗯?” 凌婉烟好像没大明白。 眨着眼,“我不是正在,用……?” 她还用的挺自然的! 想到明日那狗男人见到这些尸首的反应,她心中那是无比的期待。 可宁洛渊鼻尖轻哼,也没说话。 他指尖响动,穆风从树上落下,苦着张脸领了命。 他堂堂晏王麾下首卫,又是送食盒又是扛尸体,他这是遭了什么老罪? 而宁洛渊眼底幽深,往床榻上抛下一套玄墨流云锦袍。 落下一话,“更衣,跟本王去趟侯府。” 这不就巧了! 凌婉烟完全没被刺杀影响,迅速换好衣裳出了门。 院子梧桐树下,宁洛渊背着卧房的烛火柔光长身玉立,风卷过他脚下黑袍掀起一地落叶,犹如画中谪仙,温雅矜贵里又添了几分神秘与高不可攀。 此时,他回头。 见她亦是玄色满身更衬肌肤如雪,淡眉凤目里又平添了几分冷艳。 他挑眉上前,没说一话,揽腰直登屋顶。 凌婉烟自觉将手勾了上去。 - 定安候府。 两道黑影驻足于老候爷门前。 凌婉烟有半分不解,开口问道,“不是去找世子夫人吗?” 她以为侯府世子是他的军中校尉,宁洛渊便是能管起别人媳妇中没中毒的闲事来。 实际上。 宁洛渊没这闲情。 他将她带进候爷屋里。 进了门,凌婉烟才看见白日里还算朗健的老候爷,此刻躺在榻上,脸上又是痛苦虚弱之色。 “这是怎么回事?” 她搞不明白了,上前搭手诊脉,竟然发现候爷又中毒了。 她整个脸都黑了。 宁洛渊没有解释,只淡说道,“解毒吧。” 不用他说,凌婉烟也是这番打算。 而此时,房门推动,走进一个肩宽背厚,挺拔如松的男子。 他行着军礼拜在宁洛渊面前,眼神闪过狐疑,“殿下,此人可信?” “柳之尧,本王带来的人,你怀疑?”